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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夫人却笑得欣，“你这一趟，倒比先前越发了。”

贾元跟着王夫人一室，隔着屏风就听到贾珠正对李氏：“这几日累了你了，让丫们来守着，你也该歇歇……”

王夫人目光在媳上一转，见她穿着半旧的家常衣裳，发丝齐整，只是面憔悴，窝发青，便笑：“照料珠儿，累了你了。”

说话间三人已是转过屏风，那贾珠早听得声响，披衣束发，床相迎。

李纨陪笑：“母亲言重了，媳妇不过是份之事。”说着将二人迎室。

李纨笑：“小丫们听说大姑娘从里回来，都去二门等着看了，我也不拘着她们，这会许是凑在一说话呢。几个大丫，昨晚在外间给大爷守着的那三个，我让她们去歇着了。方才金宝去给大爷端药，不留心叫砂锅底燎了手指，我记得大太太那儿的獾油还有半罐，让她去讨要上药去了……”细说起来，竟是各有各的事。

贾元与王夫人都不是那等促狭人，这元便拉着王夫人悄悄退了去，将脚步放重些，走到窗隔着喊，“大嫂可在家里么？”

贾元：“只嫂这里没有人也不像样，回让我房里的丫来帮衬一二。”她上一世为一之主，虽然本平和，时日久了总有些不同，这竟是说在王夫人前了。

李纨忙答应着迎来，贾元因笑：“我才从老祖宗那儿辞了来，听说大哥病了，过来看看。”

那李纨先侍奉王夫人在上首坐了，又亲自搬了个绣墩请元坐。元欠谢过就坐，凝目望着贾珠询问：“哥哥上可好，听说太医已经看过了，却是怎么说的？”

贾元抬看去，只见兄形瘦削，面暗黄，似是肺气不足；然而行走自如，面带笑容——与常人并无二致，如何不旬月就一病去了呢？

这李氏十五岁上嫁贾府，温良恭俭让五德俱全，家里老小没有一个不喜她的。每常闲了，也不过陪侍小姑等练针线，学描绣，规退矩一丝也不能。及至近日贾珠病了，李氏衣不解带照料看护，毫不倦怠更无怨言，倒让丈夫愧。

李守中继承以来，便说"女无才便有德"，故生了李氏时，便不十分令其读书，只不过将些《女四书》，《列女传》，《贤媛集》等三四书，使她认得几个字，记得前朝这几个贤女便罢了，却只以纺绩井臼为要，因取名为李纨，字裁。

“我服侍你是天经地义的事，哪里有什么累不累？”李氏柔声嗔怪。

“大嫂这怎么一个丫也不见，可是躲懒去了？”贾元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