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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朕走了，好好开导嫣贵嫔。朕准她给她姊姊再守丧七天。”最后一句，皇帝说得斩钉截铁，隐约透久居上位者的杀伐决断来。

过了不知多久，小冯氏啜泣之声渐渐响起。

没别的法，贾元只好上前扶她起来，神一溜便见小冯氏前襟大开，一双淑*来，如凝脂般的肌肤上透着几发红发紫的指痕。她登时别过去，不敢再看，心里对小冯氏原本存着的那一份不满也淡了。

皇帝将手中书半掩了，看向贾元，温和：“寻常日后妃不可着孝，贾女史你可知？”

贾元心提到了嗓儿，恨不能住小冯氏的嘴代她回答。

屋里静得只能听到翻书的声音，一声声都像利箭般夹着风声来。

又是一阵哽咽，小冯氏最终低低应了一声“是”。

等了片刻，约莫着小冯氏已经整理好衣衫，贾元这才转过脸来，拉着她坐到床沿上，叹息：“你这又是何苦呢。”

贾元摸不准皇帝什么绪，依言找了靠墙的一把玫瑰椅，欠坐了。

皇帝已经站起来了，在床边走动着舒展骨，听了贾元的话“哈哈”一笑，“听听，你说得这话便是悟了。”又，“竟说自个儿是第一糊涂之人，朕看你竟是如今第一明白人了。”

贾元跪地送皇帝离去，转过来床边还趴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小冯氏呢。

贾元无声气。

这话将贾元瞧得太重了。

皇帝坐直了，挥手示意贾元坐，语重心：“古往今来悟者有两境，一为‘迷时师渡’，一为‘悟时自渡’。朕看你已是自渡了，嫣贵嫔却还需要有人指。”他加重了语气，“朕要你来钟粹的意思，你要明白。”

贾元来，跪行礼。

皇帝依旧看着书，只挥挥手，中：“起来，坐。”

皇帝沉默片刻，仿佛神游外，面上惆怅之一现即逝，他问小冯氏，“果真如贾女史所言？”

贾元忙起，颤声：“臣女从未涉足悟，便是连‘迷时师渡’的境界都没能企及，又如何能当皇上如此期许。”她知自己一定已经额冒汗了，“臣女在闺中时，乃是众姊妹中第一糊涂之人，万望皇上明察。”

贾元回：“回皇上话，臣女知。”咬一咬牙，望着皇帝恳切：“只是嫣贵嫔持如此，臣女亦知不妥。但是嫣贵嫔住在钟粹，想到仙去的姊姊，总是难掩悲痛，定要在此为之守丧一年。臣女悯其亲，没能继续规劝。”说着跪来，“臣女有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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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仍旧是看书。小冯氏还是在地上。

贾元只觉得小儿都在转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