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之告别日(3/5)

醒醒。

艾薰睡不着，段飞也跟着他熬。

段飞轻吻着艾薰不捨地问：「薰，你要吃安眠药吗？」

艾薰是许久未现的青黑，他闭着埋在段飞上，听着段飞平稳的心很小声很小声地说：「不用，你抱抱我，抱抱我就好。」

段飞很用力地抱住在他怀里缩得小小的艾薰，彻夜未眠。

艾薰睡得不好，连带的也吃得不好，短短两天，瘦了一圈。

段飞第一次希望时间过得再快一，最好能够上快转到回国那天。

但对艾薰来说，两天一就过了，他心理尚未准备好，便坐上飞机了。

国没有直飞基督城的航班，必需在奥克兰转机。飞行加上转机的十几个小时，更是快得不可思议，好像一眨，他人已抵达基督城机场了。

来接机的是一个胖胖的白人中年男，他笑呵呵地自我介绍是艾老先生的遗嘱律师，要段飞和艾薰叫他jack就好。

他们抵达的时间是午，jack带他们到饭店安顿后，告诉他们，他晚上会再过来接他们去农场看望艾老先生。

「农场？」段飞诧异地问，「不是在加护病房？」

jack面凝重，说得很蓄：「昨天他要求回家的，大概就这几天的事了。」

艾薰英文不是很好，jack音又重，他听不太懂两人在说什么，但从两人表他也看得来，他外公时间不多了。

果然jack走后，段飞跟艾薰说：「休息一，晚jack会来接我们去看你外公。」

「这么……快？」艾薰的心重重一。

「你外公他……」段飞思索着用词，最后说：「已经回家休养了。」

休养是好听的说法，真正的意思，艾薰明白，不过是回家等待死亡到来而已。

艾薰说，他想躺一。

段飞陪着。

说是躺，实际上艾薰思绪纷，脑袋里好像有很多画面，又好像一片空白，他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睡。

捱了几小时，jack打电话来告知，他十分鐘之后会到饭店。

外面天已暗，从饭店到农场约莫半小时左右，一路上没人说话，艾薰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景，耳边传来一阵呯呯呯的声音，他听了很久才发现，那是自己的心声。

jack将车停在一栋三层楼的木造屋前，他领着他们屋说：「为了方便移动，艾老生先目前睡在一楼的书房里。」

艾薰没仔细听，他的目光被楼梯墙上掛着的画作给引－－即使构图和顏已不再沉和压抑，他也能认得来那是他妈妈的手笔。原来，他妈妈也能画充满生命力的明亮调。

jack带他们来到一扇门前，平稳地滴滴声透过门板传来，那声音艾薰很熟悉，是生理监视运行发来的。

艾薰手心一片汗，他受到左腔里的不安，频率甚至比门另一边的许多。

只差临门一脚，他反而有些退却了。

段飞握住他冰冷的手，轻声地问：「我和你一起去？」

艾薰看着段飞，猛然发觉，段飞清减了不少，脸颊两旁的略为消瘦，使得原本看起来就不好亲近的线条，变得更加凌厉，给人一副生人近的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