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阵子 第76节(3/3)

我等也有耳闻，却不想生得如此清秀，倒比咱们像南方人。”

江南人才辈，在座官员有一大半是江南士，闻言都笑。

杨云翼笑：“我也想说这话。小范主事这般才貌，合该娶个江南女，凑一段风雪月的佳话。丽泉，你说是不是？”

晚词听这意思，分明是要给自己媒，心中怪：我小小一个主事，与他们非亲非故，怎值得他们这般费心？

章衡：“漕帅有所不知，少贞弱多病，打小药当饭吃。相士说她命犯三金，三十之后方能娶妻。”

杨云翼皱皱眉，：“有这等事，难怪小范主事至今未娶。要我说，这些相士的话不足为信，边有个知心知意的人照顾比吃什么药都。”

陈知府立现说法：“大人此言极是，卑职年轻时比小范主事还瘦弱，也常常生病，后来娶了贱，得她悉心照料，这么多年连风寒都没有过。”

晚词看着他比临月妇人还大的肚，很难相信他年轻时比自己还瘦，面上笑：“您老是有福之人，官比不得，还是安分些，听相士的话，过了三十再说罢。”说着掩咳了几声，手抚着，一副病秧样。

杨云翼和陈知府见人家不敢娶，也不好勉，又闲谈了几句，移步往蓝山堂去。

晚词正在腹中揣测他们是何用意，一阵阵诱人香气随风飘来，像酱肘，又像鲫鱼脍，还有许多说不的味，勾得馋虫直闹，什么也想不了了。

蓝山堂地铺毡，悬华灯，当中摆着两桌酒席，席上金的银的，圆的方的，形形的皿，盛着各式各样的菜肴，有些晚词都不认得。

原来淮扬一带饮华侈，制度巧，非别可比。众人推让一番安席就坐，晚词坐在章衡首，闻着最香的就是自己面前那一大碗冬瓜裙边。

裙边是甲鱼背上的一圈，这么一大碗少说得用十几只甲鱼。北方甲鱼少见，京城酒楼都没有这菜，晚词还是在鲁王府见过一回，彼时因对着宋允初，毫无胃，碰都没碰。

章衡正和杨云翼说着场面话，见她直勾勾地看着那碗冬瓜裙边，都要来了，便话短说，举杯一饮而尽，算是开席了。

晚词立拿起勺，盛了一碗冬瓜裙边，正要往嘴边送，想想不合规矩，忍着先递给章衡。

章衡不吃这个，笑了笑，：“你别我，自己吃罢。”

晚词暗他没福，这才享用起来。

大酱炖得汤稠，裙边柔，冬瓜而不烂，浸透汤，鲜得哪里还像冬瓜。

晚词一连吃了两碗，杨云翼用箸指着一盛在青瓷葵盘中的菜，笑：“小范主事，别光吃那个，尝尝这葱油脆鳝。”

那一盘鳝丝切得又又细，炸得弯曲，覆着一层焦黄，旁边一朵白萝卜雕的莲衬着千峰翠，赏心悦目。

晚词夹起一鳝丝，只觉酥香，鲜异常。

杨云翼：“味如何？”

晚词称赞：“好厨艺，好刀工！”

“倒不是刀工好。”陈知府伸小指比划：“脆鳝用的鳝鱼只有这么细，不能用刀，要用竹签这么一划，才能原原味！”

晚词恭维：“陈大人真乃行家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