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：来信(2/2)

“不用了，都收起来。”曲音兴致怏怏，提灯到床搁，从枕拿一册书，甩掉鞋，上床去了。

“娘说笑了，郎君不给您写信给谁写信？”

只是个妾室而已，哪有世家不蓄婢，不纳妾的，风些的，夜夜笙歌，满屋莺莺燕燕。而郎君因她五年无，才纳一良妾，就是叫任何人说，这也是洁自好、君端方的典范。

柳月咬，想劝不知如何说起，只是个妾室，何至于此呢？

可他们仍是离心了。

渐渐消磨去一腔意，再不耐与宋初戏，再不想与他亲近。

曲音神淡淡，语带疑惑，“他与我写信甚？”

在外，郎君不知受了多少非议。在，郎君与母亲、叔伯等辈争吵多次，险些没了家主之位。

她坐在桌前托腮看信，宋初废话奇多，柔语说不完似的，她只扫一遍，看到将要结军攻宛县，她坐直了，拉一拉衣领掩住肩膀，衣料却腻，一抹肌光胜雪。

“你去看三娘了没？三娘可好？”

曲音无父无母，一介孤女，行医为生。医者，小也，贱工也，莫说是大士族，便是稍稍有些讲究的人家也不会让门。

或许别人会觉得她疯了。

不怪柳月如此想，曲音也觉自己有病，谁家大妇不是这么过来的？嫁之前，她难不知世家风气？

只是个妾室而已。

曲音把信纸折了装信封里，还给柳月，“你收起来吧。”

为了膈应她，死老太婆趁她生产虚弱，行抱走刚生的女儿，如今三娘半岁了，她拢共没见着几面。好在老太婆虽厌恶她至极，却不至于亏待亲孙女儿，曲音只得克制住，等宋初回来再说吧。

她问起女儿况，柳月一堵，“小娘玉雪可，老夫人疼她得跟珠似的，哪里会不好。”

白袄军乌合之众，首领张波无能之辈，占据天险得以苟延至今。若攻宛县，则关隘尽失，官军可驱直。

她知的。

可事至前，她才发觉她却无法忍受，一分都不能。这许是书中的所说的“嫉妒成”。

到晚间，曲音沐浴过，青丝垂满肩。

在这个人以血统定尊卑，姓氏分贵贱的时代，郎君聘娘为正妻，这是何等惊世骇俗，冒天之大不韪。

她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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郎君名门贵重，惊才绝艳，昔为京城第一公，无数娘的闺梦里人。

但她没有，她从未如此清醒！

“行了，信放着吧，我有空再看。你先去把箱笼收拾了。”

柳月也是这么宽她的，“等郎君回来就好了，他不会纵着老夫人的。娘，郎君来信了，我特意贴带着，你快打开看看。”

曲音的态度，可称冷漠。

想来，宋初用不了多久便能回京。

“郎君这一路上特意给您收罗了不少新奇玩意儿，婢都带来了，娘可要赏玩？”

柳月问：“娘不写回信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