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今时,姨母也去了。
我带着他上山,原来是想先领他到山院中,但说不上原因,途中自个儿便改了主意。
在那山崖边,他怔怔不语,只看着我动作,听我述说…
我让他也拿香拜过姨母。
过后,他忽地开了一句。
他问我,姨母是不是在中秋前那时过世的。
我静默不语,可心里着实意外,不知他是怎么猜到了?
听我应声,他低微的讲:所以…先生才很伤心呀。
伤心…
那时候的确是的,可也不是。
这样多年来,想及娘亲走时的景况,若说放了,着实太过。
那些遗憾及痛恨仍在…
不过随着岁月,已逐渐沉潜到了心底。
但,也是岁月,我晓得了所谓的伤心,过了便是过了。
「难受总是会的,伤心…倒真是没有。」我对他说。
他愣了愣,神着困惑。
我知,他一定不能明白,至少在此刻。
总有一天,他会知晓何谓伤心。
那个时候,必然是许久的以后。我并不想与他说得太分明,有时候懵懂也很好。
我只和他说姨母的往昔。
他听着,目光注意到了另一块碑石。
我想过,也许有一天会对他说起娘亲的事,但一定不是这个时候。
可简单提过,总是能的。
他忽来拉住了我的手。握着自个儿指节的掌心很,微微地有些力度,我同他对看,望着那一双
睛,才忽然发觉一件事儿。
原来讲起来时,也不是那样困难…
我轻轻地握了一握他的手。
他却听了一段话后,来与我歉;他以为我不想提的。
我不禁叹气;有时候总觉得他不能明白的一些,他又意外的清楚。
确实…是这样想过。
但,我并不是不愿意提,不过是以为时候太早。
「陈年旧事儿而已,没什么不能提的。」我说,将手放到了他的肩上,望着他着愧疚的目光里,「静思,你不用对我
歉,知
么?」
他怔怔地。
「先生…」他开:「那我问以前的事儿也没关係的么?」
我瞧他模样有些忐忑,又有些期待似的,不由的笑了。
自然了,没什么不可以。
「不过…」我收回了手,收拾起东西,「现在先不说了,这儿风大,多了要着凉的,回去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