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不能这样对我，爸，我怀孕了(3/3)

丢？”

“够了！”

这一声让她刹住手。

秦绍抬了抬：“你坐，”他鼻腔共鸣的发声方式十数年间已成自然，“好好说话。”

犹记年少时，他们在图书馆看书，她总是三言两语就耍起小来，惹得旁人侧目窃语，他叫她“安静”，她便拿包气鼓鼓地装作要离开。

他更不耐烦，向后一倚：“坐！好好说话。”那时候刚大一，他在练鼻腔共鸣，发声沉郁低磁，她一听就，只有乖乖坐守着他的份。

他继续翻页。初冬澄亮，四面人声细细，她渐渐有些瞌睡，撑着，轻轻呼着，突然一只手伸来托住她的，使她免于磕碰。她睁圆时，他手已经收回，英秀眉宇洗练于光尘之中是如此熠熠生辉。

年轻的她以为那就是一生一世。

“一生一世”问：“协议书呢。”

任盈如梦初醒，正了正神，“我没带。”她咬着，又装作不经意地一挑眉，“秦绍，你就这幺想和我离了？”

那些小表哪怕她年轻个十岁，起来都无妨。秦秀秀又是一阵呕意，拍拍。

任盈一直留意她，见她有反应，立刻加上一句：“我只是觉得你至少也该问一问秀秀。她一定不希望……”

“我很希望。”秦秀秀张手了一个“收住”的手势，“任女士，您当年走时也不曾征询过我意见啊。”

任盈于是表现得像没听到她发表心声，却见秦绍方才一听她说没带，面上立刻就显十二分的容忍，略一思忖，还是从包中拿了那份离婚协议书。

五天前，也就是十月三号午两十五分，一班航机降落在b市首都机场，从中走的旅客中有名女士，她是剑桥大学mfa，毕业后工作于海德公园的一间着名画廊中，摇一变英籍华人，奋斗十年熬成合伙人，旁人见她貌端，善于际，又不曾言及家约束，还以为独，追求者甚众。

传送带旁等行李箱时，一个声音在该女士后响起。

“任盈。”

该女士正握着手机和敦的男友平安，是以她初时并未如何留意，直到随后而来的某个瞬间，似飞来一拳击中心脏，她迟迟转。

秦绍置她面前，双充血，像一场庞大而真实的幻觉。

她竟然在瞬间忆起十七年前他们第一次遇见。也是国庆，他和室友留校，喝一夜酒，第二天相互搀扶回校，小路上跌跌撞撞连连碰到她，她大小脾气发作骂他们一群醉鬼，突然他在其中抬起，那满是血丝，可却那幺郁好看，她一迷上。

往事只能追忆。

她从传送带上提起自己行李，同他往外走，“所为何事啊？”

坐到车上，他将文件袋递给她。

她拆开，最上方五个大字：离婚协议书。

她哈哈大笑：“秦绍，你看上谁了？可我告诉你，我是回来度假的，谁要牺牲自己假期成全你！行，想我签字，你陪我在这边玩几天再说！”

他没力气和她无谓纠缠，直截了当：“任盈，你该去个好人。”可恨他竟然一看穿，看穿她又沦命运的漩涡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