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凰引 第87节(2/3)

裴佑靖神思不属，裴光瑜面灰败，陆九郎大剌剌的坐着，裴炎给裴盛送去了医馆。

他形陡起，猛一拍案，桌案呯然而裂，面上杀气翻腾，字字狰厉，“世上若无韩明铮，人前哪有陆九郎！你有什么脸跟我提裴家！”

裴佑靖从思绪中脱，捺翻涌的心，淡淡的开，“韩大人为了还裴家，用心良苦，大恩厚重难言，令我愧煞。”

初为人父的喜悦让他疏忽了痕迹，更低估了妻的善妒，昌公主趁着他离家远行，带着护卫寻到外宅，要摔杀未满百日的婴儿。事极力拦阻，侍姬抱着孩从后门逃，仓皇求助于曾经到访的韩戎秋。

裴佑靖无言以对，这当真是一本糊涂帐。

陆九郎斜了一，讥诮，“人？我是亲娘卖养大，没得过亲爹的半好，只知他在天德城就三番两次的想死我；亲弟当街要我的命，亲伯要摘我的脑袋，大皇将我投兽池，五皇袖手旁观；人人当我是死不足惜的野狗，哪一次不是韩家女相救，连分娩都不安稳，被着爬起来护我——”

裴光瑜一场忙，给几方人看了笑话，要杀的韩家婿还成了裴佑靖的骨，简直天之大稽。监一死，禁中的路断，掌家的又成了裴佑靖，他虽未发作，回去后绝不可能没置，还能有什么好日。

哪想到世事如此奇妙，那孩悄然成，早已复见，却是对面而不识，至今方才知晓。

裴光瑜越想越是颓丧，一肚气，见裴佑靖久不接，声，“你以为韩家的栽养是好意？韩戎秋认你的来历，故意隐瞒不宣，不外是要养成你对付裴家，还当是什么恩德？”

宅邸的厅，几人心各异。

裴光瑜到底怕了，对着弟弟恨恨的，“瞧你这儿，视裴家如仇，要来何用！”

裴光瑜给他戳中痛，挟怒，“你着裴家的血，却给教得忠于韩家，痴迷韩家女，不顾朝廷的重用，自毁大好前程，难不是受人愚？再不幡然醒悟，以裴家的利益当先，如何为人！”

裴佑靖不动声，目光一掠他上的火凰刺纹，“韩家的丫对你意重，如今连孩也生了，你就不想给她一个盛大风光的嫁娶？”

弘昙此时方懂师父之言，虽知不会有诈，也想多听一些，陪司湛一起守着。

等裴佑靖归来，甚至无法责备妻，昌公主怀六甲，妒怒致使胎相不稳，只能保持了缄默。他有了次，又在后续的光中得了几个女儿，却依然存着遗憾，忘不了那个曾给他无限喜悦，盛载着骄傲与厚望的生。

屋的陆九郎随意披了件外衫，眉锐挑，戾气犹存，听完后冷笑一声，“所以我是裴家的，和韩大人没瓜没葛，几次都是险些给自家人死？”

陆九郎气势张狂，目无尊，裴佑靖不但毫无喝斥之意，反而陷一奇妙的心境，曾经的嫌鄙与厌弃，全化成作了骄傲与籍，越看越是欣赞。

裴光瑜一噎，避而不答，忿忿，“韩家德不位，你既知父族，就该助裴家成为河西节度使，到时候你就是坐拥十二州的裴家少主，什么样的人没有，远胜过给韩家悍女教。”

司湛先给裴家兵捆了，如今得了自由，蹲在厅外虎视耽耽，目光盈满怀疑，怎么可能前一刻喊打喊杀，后一刻陆九郎成了裴家人，莫非来不成，又想诡骗？

裴光瑜本来自恃辈，没想到他刹那翻脸，惊得一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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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戎秋因急务赶往河州，遣亲随送母二人去寻裴佑靖，不料半途风沙暴起，一行人从此无踪。

陆九郎给裴佑靖看得浑不适，只当不知，连神都欠奉，“他要是说了，裴家就会天喜地将我迎回，对我百般疼，与裴行彦同等看待，让他恭恭敬敬的唤我一声兄？”

陆九郎见他终于开，也不接话，又坐来，恢复了懒慢的样。

他久久的打量，难免惊讶，怎么从未发现陆九郎的脸廓极像裴家人，而形狭锐秀，展峭又风，据观真大师说形肖祖父，形则似记忆中的姬，何以只疑是韩戎秋的风债，半分也未想到自己上。

陆九郎嗤了一声，懒懒的挖耳朵，“你为了当节度使，给监耍成狗一般，亲儿的命都不要了，这裴家少主值几个钱？”

这一秘密，连家人也未吐，却禁不住对挚友自豪的炫示，韩戎秋逗过婴儿，当即摘了佩玉为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