绰约 第76节(2/2)

沈绰忽然想到什么，问他：“你这是有而发吗？”

“主任好像忘了，”裴廷约抬，没什么起伏的声音说，“同样是不择手段，我事至少还守着那条线，主任你却没有，你所谓的发扬光大，我或许会让你失望。”

裴廷约，说了声“多谢”，径直离开。

“听说主任病了，不能不回来。”他说着冲一旁的张萍了。

那晚跟赵志坤对峙时，有一句话他其实没有说谎，他从没想过报复，无论是对赵志坤还是蒋志和，当年的事，不过是贪婪之人败给了更贪婪的恶人，他反而应该谢这两个恶人，让他从小就懂得自己想要什么、该什么。

护工收拾净后去外扔垃圾，张萍也去，顺手带上了房门。

蒋志和听他说的是他赢了自己，愈受刺激，但也实在没力气反驳：“总之，你死了这条心，我不会让你离开。”

“你也知我病了，”蒋志和冷，“你在这个时候带着自己的团队去自己门，以后所里怎么办？你是想趁我病要我命吗？”

楼时他随手给沈绰发了条消息，那边回复过来：【刚吃完饭。】

“没什么，”裴廷约说，“沈绰，我你。”

裴廷约在电话这边笑了声：“不，我只是觉得麻烦而已。”

“倒也没有，”裴廷约不屑，“踩在底线上还能赢更有快而已。”

“沈绰，”裴廷约忽然叫他的名字，“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，叫人不能永远在中养着一条毒蛇，不能夜夜起、在灵魂的园里栽荆棘。”

蒋志和噎了一阵，讥讽：“你是比我尚，也不见得就有多少人真心说你好。”

沈绰听着颇觉古怪：“原来你也是念过书的人。”

他没好气：“我没叫你回来，既然说去休假，才去两天就跑回来也不嫌累。”

“分分合合都是很正常的事，”裴廷约不为所动，“主任何必把事说得这么严重，何况所里没了我，还有钟律、杨律他们，主任你不用想这些，安心养病就是。”

毒蛇也好、荆棘也罢，在他这里从来就不是仇恨，是他心里的壑难填。

“廷约。”

大概再意气风发、志得意满的人，都会有这一天，不同的是有人可以平和面，有人却仪态尽失。

“听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沈绰有无语。

裴廷约直接拨了语音电话：“在研究所还是回家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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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本来过两天也要回来了，有个案要开。”裴廷约始终气定神闲，像是大度地不跟蛮不讲理、无理取闹的病人计较。

“我没法安心，”蒋志和气红了脸，“你知金陵所是我这辈的心血，我也没认真带过几个徒弟，你是我最看重的，只有你能把我的衣钵发扬光大，其他人都不行。”

蒋志和看到那开得鲜艳灿烂的，只觉刺，像是裴廷约特地买来讽刺他病衰败、人之将暮。

裴廷约懒得再说：“主任你好好休息吧，养病要。”

双凹陷浑浊、老态尽显，跟当年那个运筹帷幄，所有事都在他算计掌控中的英律师相比，判若两人。

和脸上的狰狞在见到他之后有一瞬间凝固，显得颇为稽，随即整个人的气势便像气球一样迅速瘪去，了几气，皱眉问他：“你不是去国了？怎么才几天就回来了？”

“这句名的。”裴廷约说。

是沈绰的现，让他逐渐开始尝到满足的滋味，那些不重要的事，虽然麻烦，倒也不是那么不能忍受，总能解决的。

他从没跟沈绰说过他的过去，到现在也不是很想说，并非有意隐瞒，只是觉得这事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
走病房时，张萍跟来叫住他。

“你觉得是吗？”裴廷约不答反问。

“回来了，今天班早，晚上继续写论文。”沈绰答。

“主任安心养病要，”裴廷约，“没必要心这些事。”

沈绰：“……”

裴廷约双手兜站在床尾，打量着此刻半躺在病床上，连动一动都觉难受的蒋志和。

“这劝人宽恕、放过自己的话，不像你这样的人会说来的。”沈绰中肯说。

裴廷约停步，助理很有地说去拿车，先一步楼。

张萍淡淡说了句“来了”，去拿了个瓶，接过裴廷约手里的，上放到一旁的窗台边。

他这副态度更让蒋志和受刺激，有脾气却没发，反而显得自己风度全无。

蒋志和闭了几睛，勉冷静，问他：“你是不是有段时间没接新案了？等到年底你手上的业务都了结以后，你打算什么？离开所里去自立门？”

“过段时间我会陪老蒋去国外治病，”张萍开门见山说，“他病了，糊涂了，你不用理会他的意思，你自己想的事就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