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十 第九章 天灾地难(五)(2/5)

而各地天灾地难，被解释为神土的祥瑞，被解释为皇帝伤过度，皇帝都已认错，其余官员要再怎么攻讦李林甫？

便见崔光景在众目睽睽撩起摆，跪地叩首，：“臣斗胆，臣以为连日暴雨不绝，全乃陛之过！”

此话一，群臣皆惊，地震素有地龙翻的说法，崔光景竟将地震解释为鼎土，地龙飞天，攻讦李林甫的罪名反成了解释李林甫所报祥瑞的佐证。

李林甫心念一转，立即补充：“礼亦认为，陛为万民天，当使我朝宗嗣繁荣，不宜偏一人，更不宜为亡故之人劳伤，故充掖后，此天之礼所当为也！”

最后话锋一转，给了解决问题的方案，即劝皇帝充盈后。

他自诩是当朝一等一的权，而有他这臣佞臣，自然便有忠臣谏臣。

便见几位老臣互相换神，其中一位上前一步，：“若如李相所说，何故四地动山摇，震不绝，臣恐有人假以天象之说，以媚上意!”说话之时，已怒视李林甫。

群臣以地震、暴雨为由，指控他李林甫相位失德，却不再想想，自古以来，宰相因天灾退位，其实都是替天受过。

天的朝会他已经赢了。

先直言暴雨不停是皇帝之过，可谓语不惊人死不休，起了先声夺人效果。

而在暴风雨边缘的崔光景警醒，他登场的时候到了。

李林甫能想到这层，李隆基自然也能，便见唐皇不现喜怒，：“司天台何在，来说说，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
若他李林甫退了相位，灾变仍不停止呢？是不是就该到这些直臣忠臣着天发布罪己诏了？

说罢，李隆基恋恋不舍的扯上白巾，力士上前接，宣告着对武惠妃的悼念结束。

为了以天象异变为由攻讦李林甫，自然也有朝臣拉拢过监察天象的崔光景，崔光景当时满应允陪他们一同上疏，但看形，竟是早倒在了李林甫那一边。

此语一，众臣皆哗然，摸不清路数，这崔光景方才和合李林甫迎合上意，这时怎么又敢将矛指向皇帝？连日暴雨成了当朝皇帝之过，难是要皇帝发罪己诏不成？

随后用天人应之说，不但顺理成章的解释了暴雨成因，更再次神化了君权的天授，权威。

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如他这般恤上意，或者说，迎合上意。

群臣哪容崔光景首鼠两端，立时又有人诘问：“那这连日暴雨又作何解释！”

此话一，方才的哗然顿成一片寂静，落针可闻，良久都没人声。

传信的人是力士的亲信，而力士又是……

一波三折，有理有据，让堂上众多大臣不禁扼腕，崔光景怎能说如此阿谀之词？

瞧瞧这话说的！

连李林甫也略意外，他虽与崔光景串通，但这几句词却不是他教授的，而崔光景把话题引到充盈后上也显得有些逾矩，除非……

堂上天面一沉，冷：“呵！你倒说说，怎么就成了朕的过失？”

而令更多大臣扼腕的，这阿谀之词怎么不是被他们说的？

司天台负责监察天地风云之变，对自然灾祸的成因亦有解释权，比之六九卿其他官员，这权利可说微不足，但若使用得当，便能成为刺向李林甫的一把尖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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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林甫只回以清淡一笑，对手或许真是忠言直谏，可最坐着的那位，早已不是开元初年那立基不稳，所以能虚心纳谏的开明天。如今天权位早已稳固，骄奢之气渐成，对当今的圣上而言，比起事实是什么，更重要的是他想听到什么。

便见在一“忠臣”期许的目光中，崔光景上前朗声：“神土，自然惊天动地，臣以为此番地动山摇，正和李相所报祥瑞，乃我国国运蒸腾，是故地龙翻，化飞龙在天，腾跃九霄！”

所以，还负隅顽抗的群臣，很快被李林甫的门生杀得溃不成军，

崔光景将低低埋，：“臣素闻有天人应之说，天代天牧民，喜怒哀乐，皆上达天心，天必应之，化作风雨雷霆。陛乃古往今来一等一的多天，武惠妃新逝，陛哀之戚之，悲痛不已，上天应有所，是以暴雨不停。故臣斗胆谏言，请陛务以生民为要，暂收悲戚之念，广选秀女，充盈后，以继武惠妃之后，代圣心！”

崔光景不敢往想，他努力用角余光上撇，便见当朝皇帝李隆基一副悔忏之态，痛心疾首：“若如此说，当真是朕之过，是朕之过啊！惠妃啊惠妃，你我夫妻之，只能来世再续，朕实不敢因念你一人而误万民啊！”

但皇帝错在哪了？错在他太重了，太惜了，简直古今一等一多天！

见李林甫亦说话，崔光景低垂的才偷偷抬起几分。李林甫有意拉拢他，弹劾李林甫的“忠臣”、“诤臣”也试图联合他，但最终让他决定选李林甫这一边，是因为里也有人带了信，教他说了方才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