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十 第三十六章 苍茫谁主（七）(2/3)

“譬如虹桥经空，星划夜，正因短暂，方镌永恒。人生虽只五十年，却遍历生老病死，苦乐悲，烈而灿烂，我总觉得比之我等天人，更见生命真义。”

“他们不过三五十年的命，救得了这次，亦是转即灭，本不值得你赔上一切。”

“”

“何苦？你知晓此行的后果”

“，你可想清楚了？天门封闭，你将无法回归，此后受人间法则限制，再无漫寿命！”

“不，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，负责留在人间，关闭天门的那个天选者就是我。”

“不需要，我只需要你留在这，留在我监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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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其实，不用费力追逐我的影，因为我愿意停脚步，与你同行，在凡人的语言中，这叫朋友。好了，此地风光人已暂且看尽，你可以押我回去了，我的朋友。”

“真是不受眷顾的可悲族，竟还需要这所谓‘名字’的东西，不像我等天人，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个，与生俱来便有天授神职，神职便是唯一，神职便是称谓，何需名字？”

“帝禹之能通天彻地，自非我所能及，但他只有一人，急待拯救的苍生却是万万千千，帝禹要的是分波定河，而我愿上浮木，哪怕渺茫，也是即将溺亡之人能抓取的仅存希望。”

“就在方才，封闭天门不能只靠你，你需要一个帮手，而天地断绝后，便再也不需要巡视九州八荒的天巡神使，除了你边，我再找不到存在的价值”

“你亦知晓我的心意。”

“！！，你什么时候决定的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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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，我明白了，我与你一同去，只要你仍在我视线，便不算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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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用思考了，不如我效仿界之人，为你起一个名字，此后，我将你与他们一同铭记。”

“名字？”

生暮死的蝼蚁有何引力，能引得你屡屡违反天律。”

“你这次竟变本加厉，越狱逃界，可知若被发现，定会被判神形俱灭。”

“皆是无悔，便无所谓谁欠谁，若你觉得亏

“你听说了？天门将要封闭了，这是你最后一次履足人间。”

“开始关心我的举动，你越来越像一个合格的朋友了。”

“我愿领受罪责，但界忽起洪滔天，哀鸿之声耳，实不能充耳不闻！”

“已被关在天牢之中，你还不安分，是在写些什么？”

“别担心，我并无逃脱的打算，只是在人间行路中，又结识了许多新的人，我在记录他们的名字。”

“可我最终，能回应你的只有亏欠。”

“是吗？我以为在这空旷的天上，至少还有你一个朋友。”

“你说的，那穷极一切也想的事，其实我，已经找到了”

“虽是短暂，但却是他们的一生，若连一件穷极一切都想的事都找不到，纵然享寿千载，也及不上凡人三五十年，而现在，我就要去我想的事，你拦不住我。”

“我不算，因为我已经决定和你一起去界。”

“天且莫论，天上你并无故友知，天人皆淡漠，皆视你为异类，又都对封闭天门这差事避之唯恐不及，若知晓你主动承担封闭天门的责任，定是暗自舒了一气。”

“你，这是为何？这样，会连累你。”

“神职虽是唯一，你却不是唯一，天人纵然福寿绵，也有寿尽的一天，我们现在称你为天巡神使，但你寿尽之后，又会有新的人接替你的神职，我们将再称呼他为天巡神使，不变的是神职，而不是你，那千万年后，还有什么能铭记你的存在？”

“，不必多言，履行职责，不搜寻到天涯海角，不多少次，将你再度抓捕回去，便是我生命意义所在。”

“是啊，我就是羡慕他们，羡慕他们喜则笑，悲则当哭，虽最终孑然而死，却不孤独而活，而我等天人，虽享千年寿载，却也只是循规蹈矩，一成不变的，将同一天重复活了千万年，你有没有想过，你的生命，意义究竟何在？”

“难怪会被视为天人中的异类，你当真堕落，竟然羡慕命短福薄的凡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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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荒唐！人间之事，自有人皇决断，帝禹集人族气运于一，自有治能为，得到你来手吗？”

“，我是职责所在，杜绝你设法逃脱。”

“唯有关闭天门，才能断绝战火再次扩散两界，为了天上天的故友知，永世难回故土，我亦无悔。”

“嗯，那是人有别于其他个的标志，每个人生后，他的双亲或宗族都会给他们取一个称谓，这就是他们名字。名字伴随他们从生到死亡，是他们与这个世界的联系，当一个人的名字被所有人遗忘，便是他存在的痕迹全数被岁月抹消我不想那一个个鲜活的名字消逝，所以，至少由我来记住他们曾经存在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