合喜 第196节(2/3)

常贺好像坠了冰窟，原来张家才是主导这一切的主谋，他一手扶持杨燮谋反，又拉拢常蔚上了贼船，而后害得常家落到今日这地步！

他为当朝阁老，还是首辅的门人选，朝堂之事全在他一手掌控中，他获取信息极其便利，如此杨燮一党才得以在背后谋划经营这么多年也无人知！再远一，也正因他权力如此之大，薛容当初才会被陷害得如此容易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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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样的，只要他听话，那么常家未来的事还真不好说——照境况，只要常蔚保持缄默，皇帝不急着杀他，那待杨燮谋成功，张昀要保常蔚不死也是轻而易举！

苍老的双手轻扶杯盏，片刻后：“没错，皇帝今日，亲将常蔚一案与首辅之争并提在一起。”

晚风拂来，树梢的落叶在空中盘旋，几经扭转后方落于桌案之上。轻薄的烟云纱帏幔被撩起，日间才在御园茶宴之中如闲云般定坐的张昀的脸容来，世人中德望重的淡泊阁老，此刻眉目如刀，清矍的形料峭，锋芒四如鞘的古剑，磨砺后的矛。

“这层倒不至于。以老夫的份地位，谁能疑心我还会与废太一党有染？”

“我怀疑他们已经掌握了不少事。因为，不光是召集阁，昨日前日，同样都召了多位大臣。毫无例外，全都是一二品大员。当中更以一品及从一品居多。我如今越发相信，上回你能带着常贺全而退，也许并不是他们技输一筹。”

常蔚为官那么多年，常贺又在京大，且与各家权贵弟十分熟络，与张家二位公甚至也称得上相熟，可以说他猜想过“先生”是朝中任何人，都绝没有想过会是他们张家！

“哦？”杨燮玉盏停在畔。

“原来如此，”树叶婆娑声不但掩去了常贺的吞咽声，也夹着有杨燮的吐息声，“我的这位皇叔，果然诡诈。如此一来，即使先生不为，王庆也一定会卯足劲地参与此案，更甚至，他还会防着先生，想办法尽快与韩家及苏家形成联盟，达成目的，夺得首辅之位。”

脸与月一样白的常贺不自禁地摸了摸怀，藉着树叶婆娑之声狠狠咽了唾。

常蔚正是有了在阁中的张昀在暗中指，才会如鱼得，一举成功！那么当初常蔚留的那些栽赃薛家的证据，也有解释了，这是常蔚以防万一，拿来反制张昀的！只不过事意外，那些证据在派上用场之前，先行落到了韩陌他们手上！

“先生总是如此重重义。”杨燮缓声说着，给对面的玉盏也满上了，“先生一路辅佐我至此，我对先生万分倚赖，自然相信先生不会被怀疑，只是，今夜已亥时，先生仍然赶来此地，让我心也突生了几分不安。我若料得不错，朝中形势，应该并不如面上看起来那般利好了。至少，形势会对先生有些不利。”

“没错。”张昀缓缓颔首，“老夫想要争夺此位，则必须得有行动，得向朝廷呈破案的结果。如此一来，要么，老夫是抢在王家之前，先行与韩家苏家接，要么，则是想办法向朝廷给个代，了结此案，得到首辅之位。但无论哪一，咱们都免不了要受些损失。”

对面闪烁着锐光的那双抬起来，逐渐锋锐得像是鹰隼一样：“他以首辅之位为饵，诱使竞争此位的双方参与破解常蔚一案之局。”

常贺颤栗地把脖缩树后，手脚在这酷暑夜里却是一派冰凉。

“公今日，似有些多愁善了。”苍老的声音微微一顿，又添了丝恍然：“是了，昨日是杨夫人之忌日，老夫竟然忘了前来烧些纸钱祭拜祭拜。昔年杨大人也算是瞻远瞩，了这么一盘棋，才使得我还有与公的这段缘份。待大事得成，老夫定当替杨大人及夫人请封尊号，以他们在天之灵。”

他们怎么隐藏得这么好？

杨燮隔空望着对面幽沉的眸：“他们怀疑到先生上了？”

他知朝中有人杨燮的应，也知这个“先生”必定不是等闲之辈，但绝没有想到“先生”竟然会是那位碑上几乎挑不病来的张阁老！

常蔚宁可赔上整个家族也在牢中守如瓶，原来是因为只有他稍有不听话，便有人可以将常家以及他推更惨境地！

“他们的确不是那么好应付，”杨燮皱眉，“既放此言，不掉层来，他们不会买账。如是前者，先生与韩苏两家接之时，难免破绽。如是后者，如何顺理成章地给代，则极为费思量。果然都不是什么好路。”

朝廷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怀疑到张昀，那么当初常蔚留给他的那些东西——

玉盏里盛的是青玉，一等一的酒，是皇里的御酒。

张昀受皇帝倚重，为何要走上这条路？

“那倒也是。”杨燮一声低哂，看着杯盏中的灯光倒影，“先生筹谋这么多年，自然把一切退路都谋画得妥妥当当。他们绝不会想到，位极人臣的先生，自始至终风光霁月，背后还另会有雄心壮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