认错白月光是要火葬场的 第182节(2/2)

她单手托腮趴在床，就着月光细细端视这个从天而降的男。

兀自正盘算着，该不该扯去遮住他眸的污浊布条。

本章已阅读完毕(请击一章继续阅读!)

后来的很多个年里，他时常在想，倘若那日没有遇见她，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？

女婀支开别邸为数不多的几个婢，悄悄将他扶去湖畔透气。

如此倒也好，能教人短暂地忘却烦恼，与她一同胡闹。

可这世间从来就没有如果。

于是，他又在她掌心写。

可这人海茫茫，何来的后会有期？

彼时月迷离，瘦弱的女婀连拖带拽，了整整一晚上的工夫，方才将气若游丝的玄羲从院中拖自己闺房藏好。

女婀双眸顿时亮晶晶：「我想嫁给你，也可以吗？」

尚未来得及动手，玄羲便醒了，警惕地“望”着她所在的方向。

许是一回被人这般不加掩饰地夸赞自己的容貌，玄羲怔了怔，红着耳在她掌心回：「谢谢，你也很。」

一夜间凡人信仰崩塌，城中数百座战神庙尽数被烧毁。小哑女婀便是在这况捡到双目失明的玄羲。

当夏日来临，窗外那片湖会开满接天碧日的粉荷。

任司战之职的玄羲打了人生中第一场败仗。

他廓分明的两薄开开合合，似在说什么，她却听不见。

到最后，它们无一例外都离开了，只剩她，在这僻静的别苑一待便是十五载。

别邸人少，她又因先天耳疾成了个小哑，平日里鲜少有人她，倒也不怕被人发现。

夜突然变得格外漫难熬。

他怔了片刻，旋即，郑重且庄严地与她作揖。像是为了使她看清，极缓极慢地两个字：“多谢。”

他想，非他对这人间少女动了凡心，仅仅是因为她救了他，他需报恩，方能斩断这段因果罢了。

而他只是个被抱在襁褓中的婴孩，他们有漫的时间能将他引往正途，而他愿成为这孩的引路者。

命运的转折是百年后。

明知是早已预定的结局，女婀仍忍不住一阵失落。

女婀生得虽娟秀，倒也称不上，可在玄羲看来，她是个比初升朝还耀的姑娘。

她便是与他打手语他也无法看见，二人只能隔着冰冷的空气对峙。

而此刻，他的睛已然在缓慢逝的时光中复明。

过于纯白，既是他之幸亦是他之不幸，这意味着，只要沾上一污，便会比所有人都显。

不知不觉间竟已秋，当最后一朵夏自枝剥落时，玄羲终于适应了久违的光明，徐徐睁开双。

明灭的烛光洒落在他上，女婀目不转睛盯着他不断张合的，悄然红了面颊，生平第一次受到话本里所写的“小鹿撞”是何滋味。

不过是她一厢愿的臆想罢了。

她勉力弯起角，在他掌心写：「好，祝你一路顺风。」

女婀一瞬不瞬盯着他，握住他手掌，一笔一划轻轻写：「你睛是琥珀的，比我想象中还要。」

这场命中注定的相遇注定要将玄羲拽万劫不复的渊。

遇见玄羲前，她也曾在这间院里捡到过许多不同的鲜活生命。

好在玄羲从她间发的破碎“啊啊”声判断了，前之人兴许是个不会说话的小哑。

他的到来就像一簇跃的火焰，瞬间亮女婀一便能望到尽的人生。

他又在女婀掌心写：「多谢你这些天来的照顾，我该离开了。」

而她又何尝不是他在黑暗中摸行时偶然遇见的一束光？

最初的百来个年，一切都很顺利，那名唤玄羲的孩已然大成人，却仍如赤般挚诚。

玄羲却回：「嗯，后会有期。」

女婀从未这般在意自己的耳疾。

她虽是个不会说话的小哑，却比玄羲见过的任何姑娘都闹腾。

想了想，又加上一句：「后会有期。」

可朝再绚烂，却不是他所能私藏的，他终需离开。

世间万，再也没有谁的光芒能够盖过撕裂黑夜的朝。

那个从天而降的男生得很好看，却也很安静，简直比女婀这个小哑还要安静。他平日里最倚在窗边发呆，女婀便坐在一旁赏他与窗外的景。

「为报救命之恩，我可以许你一个心愿。」

有时是被暴雨打羽的幼鸟，有时是被遗弃的猫……

有时会折几枝鲜的荷瓶中给他嗅；有时会摘莲蓬，故意剥莲芯喂给他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