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月狩 第1节(2/3)

这话也给了居上启发，她推开窗朝外张望，才发现院里仆妇和婢女一个都不见了。屋上传来箭羽破空的声响，咻咻地，从呼啸而过。

三婶咽了唾沫，“那个……没关系，若是他们对四大家不利，就别想堵住悠悠众，全天都会唾弃他们借机铲除门阀，妄图一家独大。”

可居上不是居闺中的女孩，她有着异于一般贵女的旺盛生命力，从小父兄带她骑箭，虽然准到今天依然没练好，但她胆大，也有力气，这个时候义无反顾地担负起了的责任，“你不用去，站在槛接应我，等我挂完一个，把另一个递给我。”

所以此时不挂更待何时？忙给居安使。居安也知不能再磨蹭了，一手提灯，一手去抬门闩，可惜门闩太重，单手抬不起来，居上没办法，放撑杆和灯笼，与她合力才把门打开。

居上没说话，算是默许了。妹两个从门里挤去，摸着黑，赶到了前院。

辛家门显赫，阀阅自然也大，那两她平时不怎么留意，但到今日升灯却看清了，左边的“阀”上记录功业，右边的“阅”上记录着宦历。随着灯光一升，辛氏祖祖辈辈的辉煌，也在前详细演绎了一

这杨夫人急了，断然说不行，“外面箭满天飞，要是了事，我怎么向你父亲代？”

居安还在推搪：“说好了让人挂的……”

杨夫人心惊胆战，招手：“快回来，别站在窗前。”

所谓的阀阅，是士族题记功业的，有意在阀阅前掌灯，无非是在赌，如果凌从训曾令剿灭四大家，反正谁也逃不掉；但若是没有，亮明来历，反倒可以避免被误伤。

“还是别去了吧，”居安压着嗓说，“万一遇上叛军怎么办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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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人面面相觑，居上当仁不让，转：“我去。”

所以挂灯这件事，就不能指望别人了。好在工是现成的，灯笼也是现成的，居上接过靠在墙边的撑杆，一手提着一只灯笼，示意居安给她开门。

她说完就要门，居安也不知吃了什么熊心豹胆，起来：“阿，我陪你去。”

这居安气了，因为自己从小弱多病，父亲给她取这个名字，是希望她寿。初衷当然是好的，小时候也不觉得有什么不便，但年纪越大就越别扭，别人叫什么珠啊宝的，她叫“”。对于说的王八是王八，是，当然也不认同。

“玉！”居上没空应付她，不耐烦地喝了声。

居安犹豫地望了望她，灯笼圈的光照着她的脸，她得极白净，那五官便尤其刻，黑的睫，红的嘴，乍看之悍然如妖。

居上观望了一会儿，确定没有叛军，才提起裙裾迈门槛。

其实这推断也不是没来由的，凌从训率领大军谋反，名声固然不好听，但也不能顾不顾腚。如今的世家大族虽不像以前那样与皇帝共天，但威望还在，错综复杂的关系网，几乎延伸到关外去，不谁是一任皇帝，都离不开士族的支持。

居上叹了气，“这时候，谁也顾不上谁了。”

三婶很赞成这个主意，“对对对，扫的叛军不止一批，万一哪个瞎驴带闯来，我们一屋女眷就全完了。”

要支持就有底气，至少三婶是这么认为的。

奇怪，门门外仿佛两个世界，坊院的空气里混杂着木烧焦的味，加上不时遁逃经过的城中百姓，整个世界都浸泡在仓惶里。

结果前院并不如她们设想的那样，忠仆们手持利刃严阵以待，事实上前院一个人都没有，连那个打探消息的也不见了踪影。

居上行动很果断，决定的事就要尽快落实。外面兵荒，说不定前一刻她们还在纠结，后一刻大门就被撞开了。

可是外面听令的人没了，谁去传话又成了问题。

居安呆呆看向阿，“人呢？”

遂不由分说把一盏灯笼递给居安，自己侧耳贴在门上听，街上很安静，叛军暂且还未攻待贤坊。

居上却在思考另一桩事，“阿娘，拿两盏灯笼，挂在阀阅上吧。”

居上想笑一笑以示安抚，奈何笑不来，便放了语调说：“我只是去传个令，会快去快回的，阿娘放心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