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月狩 第2节(4/4)

，再过几年，也许就是大庸的皇后。”

居上端着茶盏，慢慢挲圈底的六葵，公主本以为她会因与后位失之臂而难过，没想到她坦然得很，“命里注定我当皇后，那我早晚都是皇后。命里若是没这个造化，那嫁个寻常官宦人家，也没什么不好。”

其实她没好意思坦白，相较于存意，她更心悦门给事中陆观楼。

姑娘家嘛，纵然洒脱如居上，也有以貌取人的病。那位给事中是兄辛重威的朋友，虽然不是四大家，但也算有有底，二十位居正五品上，且样貌俊俏，人品也很好。上年暮黄昏，她在家宴上见过他一面，那时就悄悄地喜，要不是里早早和父亲说定了，她就要托阿兄给她撮合了。

而丰宁公主呢，除了这次命运跌宕，以前二十年可说顺风顺。她对常持好的向往，决认为如果心动，一定不拘贫富，一视同仁，所以对居上“寻常”也要找官宦人家，嗤之以鼻。

“寒门也才，陪着丈夫一路走过来，有什么不好。”

居上觉得她纯属找茬，“我拿什么陪？过惯了好日，不会洗手作羹汤。嫁寒门，爷娘不帮我，我得苦熬好多年；爷娘要是帮我，我又给爷娘添麻烦，就不能找个门当对的，大家省心吗？贵主，你知醍醐吧？”

公主说知，“成酪，酪成酥，酥成醍醐。”

锦衣玉的人，对这珍贵的如数家珍。居上说：“一大缸，经过不断的熬煮才提炼酥油，酥油装瓮里，到了寒冬腊月取来，中心不凝结的才是醍醐。那醍醐也许只能装满一只酒盏，好多人一辈都没有机会知它的味，我要是说‘尘应甘洒，垢待醍醐浴’，你猜那寒门才会不会打我？”

丰宁公主愕住了，她好像从没想过这个问题，小小的一盏醍醐，还可能引发血案。

转念再思量，凌从训踏破了大庸的门，姓与寒门之间，不过一步之遥。自己现在还是公主，再过两日又是什么？越想越伤心，捂住脸又泣起来。

居上明白她现在的心，再多的安都是废话，只好无奈地看着她哭。

又过良久，公主才抹了泪，定定神，忽然抓住了居上的手，“殊胜，阿嫂有件事求你。”

自称阿嫂，看来事不简单。

居上不敢贸然答应，神也带着几分提防，但公主不，手上愈发了，自顾自：“我是当朝的公主，一举一动恐怕有人暗中窥探，你不一样，殊胜，你不是帝王家的人，宅邸不会有事的。”

这是要派她去打探吗？居上想缩回手，奈何公主抓得，她挣了两次，均以失败告终。

丰宁公主殷殷地盯住她，先前没好开，在全家阻挠她的时候，她就想托付这位小姑的。她嫁辛家这么时间，多少对居上有些了解，她聪明，行动力，且有一腔血。这个时代的女孩，虽不像以前那样束手束脚，但真正如她一样活蹦的仍是不多，作为嫂，有时竟觉得她是全家除了丈夫之外，唯一可以与之共谋的人。

“殊胜，辛家上，我最信任的就是你，你不会忍心让阿嫂失望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