鬓边待诏 第10节(2/3)

识玉小声：“驸说……要您亲自去求他。”

他的额间被碎石划破，眶也红若充血，声对裴衡夫妇：“不肖望初，来为爹娘送行……愿爹娘灭罪去，无悲无憾，一别尘世虚苦，往登三仙极乐！”

裴衡声痛骂，裴望初僵直而沉默地站立着，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他上——哀戚恐惧的裴家人，评论足的围观百姓，居临的监斩官崔缙，还有遮在帷帽之后的谢及音。

“求？”谢及音抬起，与崔缙视线相对，那人一凛凛红衣，正目光不善地盯着她，仿佛正等着她服，上前求拜。

那些撕心裂肺的痛哭，低声窃窃的私语，听在裴望初的耳朵里，似乎都在重复一句话。

“真当自己是掌生杀的判官吗？本乃大魏公主，还求不到他上。”谢及音将一红锦盒给识玉，缓声：“此乃本金印，你捧着此印，为裴七郎开路，本看谁敢拦阻。”

裴望初迈去一只脚，又生生定在原地。

你也姓裴，你怎么不去死呢？

昨日雨后的乌云尚未消散，天瞬间沉，刮起阵阵冷风。

裴家人被从囚车上押来，脚镣铐枷，哀哀戚戚地被提解到刑台上。走在最前的是裴家的家主裴衡和他的夫人，正是裴望初的父亲和母亲。

纵使他掩饰地再好，那毕竟是他的生父母，是他的家族。如今他阖族将赶赴黄泉，他如失群的雁、落孤的鹿，在刀钺斧戟外哀鸣盘旋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上，观察着他的反应，以作痛快或挞伐。

谢及音也不抬地说：“你去同他说，他要真好心看顾本，就将监斩官的位置让来给本坐着。”

“喏。”识玉接过锦盒，一路捧至刑台上，守刑侍卫不敢阻拦，见监斩官没说话，便将裴望初也一同放了过去。

裴望初屈膝跪在刑台上，稽首叩拜，向裴衡及裴夫人重重磕了三个响。

识玉去监斩台上传话，很快面不善地回来，谢及音问：“莫非他不同意？”

裴望初转朝谢及音一拜，低声求她：“求殿允我到台前一拜。”

到了午时，崔缙将绿令签往地上一掷，随行官声令：“押解死刑犯！”

崔缙听完监斩官的传话后冷笑了一声，“真是不知好歹。”

忽听一声吆喝，着红官衣的监斩官从监斩台后绕，此人不是别人，正是谢及音的驸崔缙。

谢及音对识玉说：“你去与驸通传一声，就说簪英士族，断台上饮兰椒，此乃国礼。裴七郎要去与他父母送行，让他不要阻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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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缙心里颇有些恼火，他倒是要看看，谢及音能为裴望初到什么地步，她连金印都拿来了，若这件事传到太成帝耳朵里，她该如何为自己辩解。

“怎么，你怕死？裴家满门忠烈，竟养你这个贪生怕死、甘伏居妇人裙的东西！你可记得你姓裴？你姓裴！”

崔缙也看见了谢及音和裴望初，同随行官吩咐了几句，那随行官走台来，行至车面前，向谢及音传话：“崔驸说台人多，怕冲撞了嘉宁殿，请殿打回府，免得沾染了晦气。”

“监斩官大人到！”

裴衡神冷厉地

裴望初一瞬间变得面惨白，谢及音看到他垂在两侧的手在微微颤抖。

裴衡昂着，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，他看见了裴望初，厉声喝到：“不肖，上来拜我！”

他端起兰椒酒一饮而尽，此酒极苦极辛，咽如吞刀，裴望初将酒杯搁，端起另一杯奉给裴衡。

地方，犯人还没有押上来，二十个鬼面罗刹似的刽手已就位，正拄着鬼刀，面无表地目视前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