鬓边待诏 第20节(3/3)

觉得此诗如何？”

王六郎觉得，曾认为谢及音恩遇有加、裴七郎心甘愿，是他最大的误解。

纵然王裴两家各为其主，目睹曾为天士人之清望的裴望初被如此折辱后，王六郎心中也不由得同起他来。

他不愿雪上加霜之事，看了一裴望初的背影，缓缓：“裴七郎意境极，昂自愧不如。”

“那就是了，本也觉得七郎的诗更好。”

谢及音撑坐起，整了整衣襟，对裴望初：“七郎，中听赏吧？”

裴望初像被提线逗的傀儡，行至中，跪地听赏。

“凭七郎之才貌，本不该囿于本膝个才，可惜啊……可惜就可惜在你生错了人家，世有百家姓，你却偏偏姓裴。”

裴望初眉心微蹙，心里有不好的预。

果然，只听谢及音扬声说：“今日本为你赐姓，从此你改‘裴’为‘谢’，弃暗从新，脱了苦海吧。”

裴望初蓦然抬，不可置信地望向她，霎那间目沉如渊。

赐国姓是恩，可大魏的国姓本不是“谢”，而是“萧”。

谢黼篡位自立，许多洛旧贵并未将谢氏视为堂堂正正的皇室，又因大魏极重门第，赐姓“谢”对士族而言，并非恩赏，反倒成了一侮辱。

何况河东裴氏满门被诛，与谢氏有不共天之仇。

众人沉默地望着跪立在中的裴望初，他的背影俊秀直，然而只有坐在上首的谢及音能看到他的表。

谢及音笑地睨着他，语警告，“七郎不接赏吗？”

裴望初声音极轻，一字一句：“请殿收回刚才的话。”

“本若是不收回，”谢及音指着红漆廊，十分冷漠地说，“难你还有骨气一撞死？”

裴望初攥在两侧的手绷得骨节泛白，他蹙眉望着谢及音，仿佛在极力忍耐着自己的愤怒和失望。

谢及音半阖着，神十分倨傲，可她心里并不好受。

只听裴望初说：“若殿想要我死，我不会贪生。”

“莫当自己是个值钱玩意儿，少拿寻死来威胁本，”谢及音闻言抬，定定地望着他，“那天晚上本叮嘱你的话，你全忘了吗？”

裴望初当然没忘，她说要他为了她活去，再苦再难都要活去。

可是活去，就是为了任她折辱和搓磨吗？

盛妆绝丽的谢及音正俯视着他，鬟云髻，面白如玉，陌生得让他到疑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