鬓边待诏 第24节(2/3)

小桌上的安神香逸散，谢及音缓缓阖目，沉靠在裴望初怀中。裴望初放轻手上的动作，为她挪了个更舒服的姿势，让她枕在自己的臂弯里，仰面靠在他上。

他想起

裴望初轻嗤一声，“你死了，就能换回星罗吗？”

只是这颜面能维持多久，她也说不好。

他收了簪，站起来对卢氏：“李庆的事，我会为你们作主，但大嫂骗了星罗一条命，却没有就此揭过的理。”

裴家来的姑娘，基本都被他欺负过……七叔，我们也都是迫不得已，还请七叔饶命……”

谢及音借酒醉要提前离场。王夫人求之不得，只不冷不地挽留了几句，倒是王六郎殷勤起相送，直至谢及音登上车。

卢氏嗫嚅，“若是被人发现我不是她——”

“我答应！我答应！”卢氏慌了，忙跪给裴望初磕，“请七叔可怜可怜我，饶我一命！”

裴望初转离去，回到宴上时，谢及音正与王六郎谈笑。她喝了酒，面带薄红，单手撑额，仿佛不胜酒力。

他将卢氏的事告诉了谢及音，谢及音听罢，叹息了一声。

一袭银发铺垂在他膝上，裴望初勾起她一缕发丝，慢慢绕于指间。

卢氏见有生机，忙不迭：“你说，只要留我一命，你说什么我都答应。”

“我本也不是为她，是为了星罗，”裴望初淡声，“何况人各有命，我尚自顾不得，如何顾她。”

“第二，你要为星罗立个衣冠冢，每逢清明、祭日，时时祭拜，香火不断，叩谢她舍命相救之恩。”

卢氏愧然不语，低抹泪。

谢及音靠在他怀中，阖着休息，眉心微蹙，似是略疲惫。

车外渐至薄暮，路上行客匆匆，街次第亮起灯火。怀里的姑娘越睡越沉，仿佛会一直这样在他怀中睡着。

“嗯，”裴望初压低声音，“路上与您细说。”

裴望初的指腹在她太，问：“是这里疼吗？”

她想到李庆迫卢氏，就不免想到自己对待裴望初，在世人里应当是同样无耻。所幸她尚未曾真的迫他什么，他若是有良心，自己在他心里应尚有几分颜面。

“起来吧，”裴望初，语微讽，“我与大嫂同中人，受不起你的跪拜。”

纵使已勘破世间万般相，裴望初仍有片刻的失神，他静静望着谢及音，发觉自己心中萌生一十分世俗的渴望。

谢及音靠在车里，笑地应了，“好啊，本等着。”

“我有两个要求，若是大嫂能到，我既往不咎，若是你不到，我亲自送你地府，去给星罗磕赔罪。”

裴望初将她面前的酒杯换成了茶盏，谢及音靠过来小声问：“找到了吗？”

“殿，”王六郎跟在车旁送了她几步，“今日招待不周，扫了您的兴致，改天我作东赏雪烹茶，还请殿赏光。”

王夫人溺娘家外甥，有人告到她面前，她反倒说家里的丫比青楼里净，致使李庆愈发肆无忌惮。

卢氏张地看着他：“小叔莫非是想告发我……”

这是裴望初第一次如此靠近又如此久地端详她，她得真是，双眉如远黛、纤睫似鸦羽，眉间似蹙未蹙，阖目睡着时，有怯若风的柔态。

王家的酒后劲大，谢及音后知后觉开始疼。裴望初让她靠在自己怀里，解了她的发髻，用指腹轻轻她的位。

“你若不答应，我现在就能送你去见她。”他声音极轻，话里却藏着令人骨发寒的冷意。

“可恨倒也可怜，那你日后就不她了？”

谢及音，裴望初微微用力，在太与悬厘附近打着旋儿。

裴望初想起刚才在后窗听到的那番浑言浪语，脸更寒。

“第一，你想以星罗的份活去，此后要言行谨慎，惜名声，莫像今日这般侮辱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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卢氏脸一红，小声：“我记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