鬓边待诏 第25节(2/3)

崔元振尚在河东郡未归，家中只有崔夫人主事，她正在灯翻看年节礼册，忽听人禀报说公在门摔了，忙起去探看。

崔夫人气得给了他一掌，“我怎会生你这个蠢东西！今上只有佑宁殿这一个真心疼的女儿，她若不愿意，任凭裴家、卫家，哪怕是天上的神仙也别想娶！你娶不到她，只是因为她不想嫁给你！”

她从来以为裴七郎留在谢及音边是迫不得已，与她亲近只是逢场作戏，可是看他刚才的态，分明是对谢氏女上了心，甘之如饴地伺候她。

夷陵卫氏是当年谢黼起事时笼络的世家之一，送了卫氏女与谢黼联姻，即如今的卫夫人。

“天将兴, 必令明主有后，陛无须心急, ”宗陵天师捋着髯，臂间拂尘一甩，指向夜空，“箕斗烁于东北，翼轸亮于东南，此国脉有继之兆，陛后的诸位娘娘中，应该已经有人有喜讯了，且为陛。”

“殿醒醒，去外面把发烘。”

崔缙的样十分狼狈，紫裘披风上了一圈土，前还被踩了两脚蹄印。他玉冠歪斜地躺在自家门前，仰望着太成帝亲题的“星拱瑶枢”的匾额，又哭又笑。

崔缙苦笑：“陛早知我与阿姒两相悦，为何要一次次拆散我们？曾经的裴七郎也就罢了，他卫三郎算什么东西……难在陛心里，咱们崔家赫赫战功，竟连卫家都比不上吗？”

谢及音在他掌中缓缓醒来，许是真的睡沉了，饧如雾，迷离地勾在裴望初上，又慢慢垂，一副还想继续睡的模样。

崔夫人命人将他扶屋，骂：“年节大好的日，你作这幅浑态给谁看？若被陛知，恐要疑你心生不满。”

她心里砰砰直，仿佛无意间撞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，惊悸之后先是到茫然，继而到愤怒。

他说完这句话第二天，后传来消息，卫夫人被诊，已经有三个月。

裴望初扶着她的移到她侧，竟将她拦腰抱起，往屏风这边走来。

姜昭攥拳，尖锐的指甲嵌掌心里。

她已定决心，不能放任裴七郎在嘉宁公主边久待，他们尚有大业未完成，她要赶快想办法带裴望初离开公主府。

年末大祭时, 天授派宗陵天师前来大魏拜贺，太成帝十分兴，在宣室殿接见了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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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夫人的父亲加封司空，并录尚书事。卫夫人本人被封为皇贵妃，地位仅次于杨皇后，就连卫三郎也凭此力压王六郎一，最终赢得了迎娶佑宁公主的恩赐。

最后，他用温燥的棉帕将她的发裹住，这才低声叫醒她。

公主府外，爆竹声噼啪作响，府中各仆从来往穿梭，或贴桃符，或挂灯笼。姜昭孤零零地站在院中，心里时冷时，起伏不定，最终归于平静。

姜女史心中一震，不敢再看，忙低去了。

怎会如此，怎会如此……他可是不可攀的裴七郎，这世间有几人得他的青睐，就连曾经的谢及姒都是迁就，何况是声名狼藉、为世人所不齿的谢及音。

国仇家恨未洗，太殿还在河东郡等他，他竟敢沉溺于儿女私，且对方是最没有资格得到他意与宽恕的谢氏女……

崔缙不信，前些日他们还曾把酒言，“我与阿姒是自幼大的意，

第27章 死心

论军功，卫氏的功劳比不过王杨崔三家，但太成帝已经登基，军功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，反而是怀上了皇的功劳，让卫氏尽了风。

太成帝为卫三郎和谢及姒指婚的当夜，崔缙酩酊大醉地回到了崔家。

宗陵天师是天授门第一天师, 极擅占筮之法与堪舆之术，且与太成帝有旧。据传十七年前，谢黼尚未起事时，曾夜登须臾山，遇宗陵天师在此设坛打醮, 宗陵天师为他卜了一卦, 说他“亢龙盘渊，将有咎而后利。”

“咎”意为将有大祸, 若能渡过此祸, 则如盘龙渊，一跃腾天，从此无往而不利。

因此太成帝十分信任宗陵天师的本事, 认为他肯来大魏拜贺，这是盛世将兴之兆。他请宗陵天师为自己堪选陵寝，又请他为自己占卜嗣。

不久后谢黼中奇毒，大病一场, 宗陵天师以符咒为他解毒, 说他已成功渡劫渊，此后谢黼果然无往而不利, 扶摇直上, 直至踏破洛，取魏灵帝而代之。

卫家喜上加喜，锦上添，好不闹，与之相比，崔缙的心简直掉了冰窟窿里。

太成帝大喜，宗陵天师法神妙，当即为天授奉五千两香火，又大肆封赏卫家，并为谢及姒与卫三郎指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