鬓边待诏 第33节(2/3)

崔缙能将人要来最好，即使失败，她也算在他面前表明自己恶痛绝的态度，至少不会再被怀疑她要护着裴七郎。

茶空了半盏，搁在茶案上，识玉拎起铜壶续满，端给谢及音时，却见她正蹙眉神。

崔缙一直以为没了裴七郎，对他和谢及音的夫妻而言是好事，却没想到还有这一茬。

识玉但笑不语，崔缙眯了眯，怀疑：“你家殿到底是想报复裴七郎，还是想明修栈暗度陈仓，把人从廷尉里救来，继续待他好？”

识玉闻言直摇，“驸这话说的，恨这事哪有让旁人代替的理？殿只怕他在廷尉里被折磨死了，那她这气要憋一辈。”

待探得驸离府的消息，谢及音叫停了院中各显手的郎倌们，叫他们退到别院去歇着。

但总要试一试，郑君容那厮城府太，谢及音不敢轻易信他，若有别的法可行，她不愿与宗陵天师扯上关系。

崔缙心中恍然。

于是他起拎起披风，驭往皇的方向而去。

河东反民牵涉到裴家，依父皇多疑的，不会轻易放过他。她去求肯定不行，崔缙去求……也未必可以。

崔缙听她的话外音，“难不成她还想把裴七郎要过来，亲自置他？”

“您与殿是自小一起大的意，殿一向心，您也知，”识玉慨，“您陪她守岁，又与她一同参加正旦盛会，您的心意，殿都记在心里呢。她上元节前还问婢是不是薄待了您，说等过了上元节，也该给您个台阶了，不巧却遇上这事。如今殿心里只顾着恨裴七郎，哪还有这个心。”

“莫非婢有那句话说的不妥，殿？”

他当然知谢及音傲，不然两人之间也不会一冷就是这么多年。他不过是曾为谢及姒言巧语所惑，从前偏心一些，都如此难以求得谢及音的原谅，何况那裴七郎背着她与姜昭厮混，依照谢及音的，确实绝无心的可能。

实在是太累了

她也被闹得有些疼，屋后歪在茶榻上，端起一盏茶，听识玉一句一句复述与崔缙的对话。

谢及音接过茶盏，轻轻摇，“没有，你得很好。”

闻言，识玉神一凛，冷哼：“驸把殿当什么人？我家殿是堂堂大魏公主，要什么男人没有，会为了个才自折份，让人耻笑？殿的有多傲，驸应该最清楚不过了。”

谢及音轻轻摇。

识玉在崔缙面前说得每一句话，都经过了谢及音一整夜的思熟虑。她教了识玉一上午，与她排演了三遍，生怕那句话说错了，让崔缙意识到不对。

谢及音只是觉得崔缙的反应太合她的心意，他曾对她不屑一顾，如今竟如此痛快地想要讨她心，谢及音有些理解不了。

崔缙半晌不言，似真在心中思忖此事的可行之。识玉等他想了一会儿，又极自然地迂回：“当然，婢也只是随一说，若是陛不愿意给，那也是没办法的事，只能再寻别的机会哄殿开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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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谢及音考虑了许多天的计策，她不擅算计人心，务求步步谨慎，退有余。

识玉又低声：“这些话，婢是背着殿告诉您的，婢旁观者清，当然知怎样对殿最好，只希望您能与殿和睦满。那裴七郎本不值得相救，可若是能您与殿重修旧好的踏板，叫殿心中熨帖，激您的好，倒也未尝不可，您说呢？”

她说得真实，时而拭泪惋惜，容不得崔缙不信。

她作说者无心状，奈何听者有意。待识玉走后，崔缙兀自思索了许久，越想越觉得识玉说的话有理，也越觉得主院那靡乐喧阗的动静闹心。

“很难，”她叹了气，“上元夜背主私会只是表面的理由，父皇不放人，为的是别的原因。”

识玉小声问她：“驸会不会是去里求皇上放人，他能将裴七郎带回来吗？”

“你说她想与我重修旧好？”崔缙惊讶地站起来，走到识玉面前，“此话可是真的？”

他自觉无辜，又有难言，思忖半天后对识玉：“你回去劝劝她，听说裴七郎在廷尉受了不少苦，也算是给她气了，让她想开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