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节(2/2)

老妇人忍不住问：“百年未地府，倒也罕见，这个人是谁？”

商枝吐吐，不敢再言。

犹记得嫁前夕，父皇不舍地抚摸着她的发，声音微颤，“此一去，再难相见，你亲自选的夫君，一定要好好过日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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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怨念至极至，忘川河畔的鬼魂受她染，哭号不已，凄厉的鬼泣声扰得地府没有片刻安宁，只能用镇魂针压制她怨气，迫她重回。

老妇人有些于心不忍，“第九十九镇魂针一旦钉，任凭你是大罗神仙也要魄消魂散，一切皆是无望，不若早日往生。”

桃夭喃喃：“到最后了么，我就这么死了？灰飞烟灭，不留一丝痕迹，可他还没来……骗我、害我！我不甘心，不甘心！”

镇魂针断骨髓的痛苦，没有谁能捱过半个时辰，但一百年过去了，她依旧没有喝孟婆汤。

桃夭不禁苦笑，她怎么会给楚离难堪？她他还来不及呢！

阿吉妈妈突然俯，用极低的声音在她耳旁说，“皇上知您会秘术吗？”

铁爪把血撕得稀碎，愣是牙关咬，一滴孟婆汤都不去。

这门亲事，是她自己费尽心思求来的。

“为什么？”桃夭很是不解，“夫妻理应同心同力，我正后悔没随他一起走，如果遇到鬼怪，我还能助他一臂之力。”

桃夭答：“他没问，我就没说。”

今日是一个闷沉沉的天，云层压得很低，几乎要挨到凤仪飞翘的檐角，大地上气蒸腾，闷得人几乎透不过气来。

抬看到镜中的自己，饱满立的郁廓，舒展大气的五官，妍丽而不艳，绝对是一张令人惊艳的脸。

“你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了。”

原本父皇打算用庶妹青荇联姻，桃夭却一相中了楚离，磨泡，甚至不惜搬过世母后的名，是让父皇应允了她。

“我是……他的妻啊！”

“话糙理不糙，虽说边关战事急，难大夏就没有一个得用的将士？非得一国之君亲赴前线。”阿吉妈妈一边给桃夭梳，一边叹，“不过咱们也就私底说说，等皇上回来，可别给他脸看。”

尽屋里摆了冰盆，也丝毫不觉得凉快。

心脏似乎再次裂开，一说不的悲伤和愤怒烧着她，无可以宣，“楚离、楚离……楚离——！”

结亲是大家喜闻乐见的一结盟方式，他便提，以皇后之位迎娶西卫公主。

似是回应，三生石突然发蒙蒙微光，平如镜的石面上现一个朦胧的影。

楚离他就……半分不动心么？

夏帝楚离担忧他们结盟对他不利，索抢先一步派使臣提与西卫结盟。

自己打了父皇的筹划，也不知他老人家现今如何了？桃夭心一阵酸，几坠泪，忙低掩饰过去。

阿吉妈妈神明显松懈了不少，柔声：“您对皇上一片真心，但不能什么都底。”

“死了，大夏的天气真叫人受不了，还是咱们西卫好，原的风一，多凉快！”商枝呼呼给主扇着扇，不住抱怨，“皇上也是，成亲当天就跑到边关去，这么多天连个信儿都没有，他里还有没有您？还有没有我们西卫国？”

老妇人认那抹影，浑浊的中闪过一丝骇然，“你是他什么人？”

***

西卫地寒草原，国土虽广，人却很少，一向采取的是明哲保两不掺和的态度，再加上西卫皇室有修习秘术的传统，是以南浦不敢轻易犯，反倒有拉拢的意思。

“他，他是……”桃夭怔楞了，很努力地想那个人的名字。

且大夏苦于夺嫡之争，耗令他们大伤元气，面对不断崛起的南浦竟颇有些束手无策的意味。

桃夭惨然一笑，“我没忘，怎么可能忘？我们发过誓，缘定三生，永不相忘！”

桃夭轻轻呵斥：“放肆，敢非议皇上，我看你是过得太惬意了。”

桃夭幽幽吐浊气，这个人满心想的都是江山社稷，登基快两年了，后连个嫔妃也没有，敬事房也没有他临幸女的记录，或许真是清心寡吧。

庆元二年五月十二，夏至，这是桃夭嫁给楚离的第二十天。

滴滴血泪落在石面上，三生石不胜痛苦般地颤抖着，雾气聚了又散，年如，似真似幻。

如今天分三，大夏、南濮和她所在的西卫，原本大夏势力最，但近年来南浦国大量任用巫觋，驱使妖，竟然让兵力盛的大夏接二连三地吃败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