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春有百花秋有月(2/2)

赐婚那日，正好是三月二十七，没有超过他预言的期限。

有过，怕过，那就都过去了。

最后还是秦异差人来请她的。

四周太安静了，她早听到他的脚步声，所以没有惊慌，懒洋洋地问：“你这湖里，真的有鱼吗？”

霍氏太过耀，与其被动接受放权，不如主动顺君王之意。

他最终的回答：“有过。”

最牢固的五丝线已经将他们绑在一起，她亲手打成死结，她逃不掉。

到如此极致，大概只有秦异了。

“你以为霍景娶你是真心？”他言语无，略带讥讽，“他也只是为了让赵王安心。”

端重新串好鱼，嗖一甩去钩，安静地看着鱼鳔。

“什么？”

栏杆上绑着一支鱼竿，想来秦异之前在此钓鱼。

三月，前方传来最后的胜利讯音，一切变得更明白：秦国大败魏国，赵国也从中得利，收回了痛失五十年的濮丘。

他竟然到一丝害怕，问她：“你怕我吗？”

她去了，却正好赶上秦异突然有客还未散，便跟着终南到了后院亭中。

那样光风霁月，那样温和谦让。

指尖抚摸到的糙质让端慢慢冷静，摒弃那些烦躁、害怕、急切，她终于想明白了几分。

她可能不知时限为何，但她不能去找秦异探究，因为她才说过任凭主。

“珍？可她和霍景本不认得。”

端坐，拿起鱼竿，扬起看了看鱼钩，鱼都已经泡发，也没有愿者上钩。

中的湖，随便就能看到鲤鱼游，这湖则不然。

“有，还是没有？”她追寻底，不容他搪。

“我外公？”

然而他还是没有最后的真相，“想你给我这池里投鱼苗，日过得好一些。”

再过几日，赐婚的旨意达。

至少她不行，如果一开始就知希望渺茫，她宁愿不期待。

“那你呢？”你是不是真心，“你算计过我吗？”

她也拿他的招式对付他，“怕过。”

端双手端起面，摸了摸已经有些掉漆的鼻，喃喃：“结因，我突然觉得，秦异或许并不是我想的那样。”

他没有直面这个问题，“这是第三个问题。”

“上就会到秋天了，”他靠到她背上，迎来了久违的放松，对着正翠绿的垂柳，歌颂秋天，“秋天好，不冷不的。”

“你姑母的女儿，再过一段时间，应该会被封为郡主。”

“君主最忌拥兵自重，”赵王此时病膏肓，疑心重，更是如此，只要稍微煽动几，“你外祖虽不及霍氏，可也是将门。若是有更好的人选，你父王当然就不会把你嫁给霍景。”

然后，他就这样睡着了。

“没有什么事，是不可能的，就像没人能保证，这个池里一条鱼也没有。就算没有，也可以变成有。钓不到，只能说明，功夫不到家。”

“谁？”王室之中适龄的女孩儿，除她以外，本没有。

端微微回，看见少年好看的眉，继续钓鱼。

“你这么相信这池里有鱼？万一没有、本不可能钓到鱼呢，不怕白费功夫？”

那就剖开、直视，反正在星宿湖边，元夕夜，冰川破裂，面也被揭开。

在束缚臣的忠诚与联系两国的关系中，赵王选择了后者。

“谁知呢，”秦异坐到端后，“有时候钓鱼，也不为钓鱼，打发时光而已。”

“因为你外祖。”秦异回答得毫不糊。

端摸了摸鱼竿上的竹节，“我只有一个问题。为什么父王最后不选霍景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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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定音，端却不知为何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轻松，甚至没有急着去追问一些答案。

“打发时光，也讨个趣儿。一午，什么也没钓上来，谁还会钓？”

她要血淋淋剖开他这颗心，直面最惨淡的灵魂，也要找到答案。

风过了几次岸，鸟又鸣了几声树。秦异分拂柳而至，看见端撑着，呆呆地看着湖，静悄悄地走近，低凑到她耳边，“我钓了许久，没钓上来，你如何？”

“我会。”他一直都在仿若无鱼的池里垂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