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节(2/2)

目光不由得再度落回那影。

“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，那我就先……”

五分钟后，两人坐在小商店旁边的快餐店里。

原本以为遥遥无期的“次”如此之快地到来了。

虽是简单的菜，但材新鲜，调味得当，自然难吃不到哪里去。

“就两素一荤餐？不用再来别的？”

比叙城一中堂的汤还要省料。

说着，他先往嘴里扒了一白米饭。

难一都不好奇？

“嗯。”

“是吗。”蒋楼一贯的面带微笑，“那可真巧。”

况且还有对面的人作为“调味品”——这是黎棠一回见蒋楼吃东西，他吃得不算快，和其他桌狼吞虎咽嚼都不嚼一的那帮人大相径，吃相也好，单手捧碗，夹一筷菜一米饭，规律而从容，生生吃一机械完成任务的倦怠。

“……”

这景，让黎棠想起了一个人。

有这个想法的，并不只有黎棠而已。

只一瞬，便消失不见了，快到黎棠以为自己看错。

也让黎棠有一久违的，自己也要随着蒸气一起飘往天空的轻松。

“饮料总要的吧，我去隔买。”

“是啊。”蒋楼说。

蒋楼似是没听明白：“什么？”

黎棠以为他听不清，伸脖往前凑了凑：“我妈妈也喜这样，加很多醋和辣椒。对了，她也是叙城人。”

蒋楼也没问。

没等黎棠说完，蒋楼转往门走：“雨变小了。”

然而被请的那位却不以为然。快餐都是现成的菜装盒，很快便盛上桌，蒋楼从筷笼里一次筷，熟练地掰开。

那味，隔着一张桌，黎棠都觉得刺鼻。

可是，黎棠想，可是我对你，还有很多好奇。

说到这里，他忽然意识到什么，“你刚才，是不是要门吃饭？”

蒋楼却吃得面不改。

蒋楼看向后方冒着气的不锈钢桶，黎棠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。

山脚类似村落的地方，混合草木泥土芬芳的空气，轻易让人想到“空山新雨后，天气晚来秋”。

平心而论，快餐的味还不错。

他上扬的嘴角，莫名松了气。

黎棠对于发生在两分钟前的餐过程很是迷茫，忍不住向蒋楼确认：“就这样？”

黎棠接受不了：“哪有请客吃这么……我们换家饭店吧？不然吃外卖？这里虽然偏远，外卖总归能到。”

这况在后半程有所改变——

菜的分量不多，只剩米饭时，蒋楼拿起桌边的醋，往剩饭里倒了两圈，再挖两勺辣椒粉，盖在饭上。

“有免费的汤。”

“不用。”

他一气，望向远连绵的山影，忽然想起——是不是忘了说明，我为什么会“路过”这里？

蒋楼走在前面，手抄袋，天是乌蒙蒙的灰蓝，气将他的剪影得模糊，溶彩重的油画里。

“你们叙城人，味都这么重吗？”黎棠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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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是否错觉，黎棠察觉到蒋楼神中一闪而过的冷。

见后面的人没跟上来，蒋楼扭，“不是说要请我吃饭？”

从餐馆去的时候，雨差不多停了。

黎棠懊恼着刚才就不该随他来，开弓没有回箭，他只好也一双筷，从自己的菜盘里夹起一块红烧茄。

“不用，这个就够了。”

他知这样有些不礼貌，但他更不想被人诟病，比如——听说了吗，黎棠请人吃饭，吃的是路边摊的盒饭，十块钱一份那。

而且这次请客是为了谢，快餐实在不够档次，至少也得是海底捞或者必胜客吧。

还是要维护一岌岌可危的面，黎棠清了清嗓，正：“还没吃晚饭，没力气。”

正好有个民工模样的男人捧着碗去打汤，瓢大小的柄杓在汤桶里叮铃哐啷一顿搅和，捞来的汤一半洒在地上，除了指甲盖大小的两片菜叶，和白开无异。

好像吃饭这件事与品尝无关，只是为了维持生命而已。

他吞回去一分没讲，虽然摆明着，无非“便宜”“寒碜”这类形容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