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云声 第12节(2/3)

妆台上的铜镜、桃木梳、暗紫的发带，还有桌案上缺的茶，一切就像回到了小时候，什么也没改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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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奚茴，这个我……”秦婼不敢，连连摇。

屋外传来脚步声，奚茴慢慢回神，再看向门时对方已经推门而了。

裳已经换成了浅蓝的裙，上面还有漓心的秋纹。她环顾四周，小房间倒是熟，是她很久以前住的地方，就在漓心后百余舍之一，单独偏远的小苑，几乎无人从她的月门前走过。

奚茴喊她……赵欣燕的走狗。

这话秦婼不记得自己是听谁说的，但行云州里的人都有这个说法在。

“婼婼，我有件事想麻烦你。”奚茴朝她瞥了一，秦婼抬看她，便见到奚茴抿着嘴一副为难的模样。

“这……”秦婼还记得很久以前行云州中便了命令，不许人教奚茴使鬼。

“是大师兄向老求，这才能把你从凌风渡里救来的，等会儿你若见到了师兄，可要好好谢他。”秦婼又：“大家都很关心你的，奚茴，年幼时的那些事我没放在心上，你也就别放在心上了吧。”

“你说吧，奚茴，我们都是漓心的人，怎提麻烦。”秦婼。

那是一张陌生的脸，十年不曾照过镜，奚茴面容大改了。她曾以为自己多少会有些像岑碧青的，可事实上，她和岑碧青完全不同，狐狸尾斜扬，很，妖妖娆娆的，像古画卷里的狸猫成。

“你不记得我啦？我是秦婼。”女说完，奚茴便立刻将她与记忆中的影重叠了。

奚茴松了气：“我这十年在凌风渡中静思己过，其实早就想明白当初是我行径冲动过激，这才惹得诸位老不满，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。我想和大家一样，好好修行，早日找到自己的鬼使，成为堂堂正正的行云州人，我想……你们。”

奚茴眉微蹙，声音沙哑地问：“你是谁？”

见她迟迟没有答应，奚茴便松开了手：“不是说可以帮我的吗？”

来的是个与她年龄差不多的女，手中端着莲羹，惊讶于奚茴居然才只睡一觉便已经能自己走动了。

奚茴慢慢转，看向铜镜里的自己。发过膝，松散地披在侧，而她形单薄，背对着半开的窗，窗棂外海棠迎风摇曳，飞落，奚茴看见了自己的脸。

秦婼比她小一岁，是漓心里的老幺，幼时便得瘦小，五岁那年引魂试会也不曾招来鬼魂，故而自卑，喜往奚茴跟前凑。只是第二年她便与鬼使结契，成了行云州中的“正常人”，与奚茴那儿微薄的谊也随之烟消云散。

奚茴还与秦婼玩儿过私她们是朋友，在旁人面前便是陌生人这无聊的游戏，游戏结束于赵欣燕让秦婼用鬼使吓唬奚茴，她答应了。

“什、什么？”秦婼意外她竟变脸得这么快，方才还泪汪汪要她帮忙的少女转瞬看她的神，便像是在看一个蝼蚁，秦婼于她里，甚至看不到活人的温度。

想起这些陈年往事，奚茴不禁笑了笑。二人十年未见，实在陌生且尴尬，秦婼见她笑了便慢慢放松来，连忙招呼：“你刚醒一定很饿了，吃儿东西吧。”

雨打伞檐声从月门外传来，奚茴顺着窗朝外瞥了一，正好看见一截黄油纸伞扫过海棠枝，形大的男人不一会儿便走到了房门前。

秦婼闻言，立刻：“你有此心便是极好的！”

奚茴瞥了一还冒着气儿的莲羹，慢慢坐，不疾不徐地以调羹拨莲，耳畔听着秦婼与她说话。

“是啊，可是从来没有人教过我要如何招鬼引魂，便是我有本事招来鬼魂，也不知如何与之结契，婼婼，你能帮帮我吗？”奚茴抓住了秦婼的手腕，眶微红：“我不为难你，你只需告诉我怎么，我不用你教，我可以自己学的。”

“大师兄。”秦婼朝谢灵峙

她在凌风渡里十年，结界中虽可以不吃不喝，可到底错过了最佳的阶段，是常年不见光的苍白纤瘦，瓮声瓮气的说话，便叫人轻易放戒心。

对方有些忌惮的样，放莲羹：“你醒啦。”

谢灵峙收起伞，将伞靠在门边，这才看向屋。

奚茴不愿和对方废话，对着门抬抬，示意她可以了，秦婼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，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浑冒了这么多刺。

他们说奚茴生不详，伴随噩兆落地，是个天生恶胎，若教会了她使鬼之术，将来她一定会祸害苍生的。

奚茴顿时觉得无趣，她往靠椅上斜靠过去，神已经冷了来，嗤笑一声，声音凉凉：“真没用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