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云声 第81节(2/3)

大雨中夹着小雪，只那么零星几片都能被她发现，千目也朝窗爬去，黑乎乎的一团粘稠上数十颗珠垒在了一起，果然看见了雪。

奚茴接雪的手指转了方向，指去了黑云密布的一问：“那怪，可是那个模样？”

“是。”千目。

哀嚎声四起，而那风暴在雨雪中旋转，将一个个被卷其中的人撕裂撕碎再吞噬，廓影影绰绰的，却像是一个闻乐起舞的女。

从小到大，奚茴还没见过雪的样。

提起过去，千目有些滔滔不绝，奚茴也颇为兴趣地听着，待到对方说到见她从命火中活着掉封印之地后，奚茴打断他。

只是心里对云之墨的想念越发重了，也不知他究竟去了哪儿，办何事，又何时归来？

千目：“记得我是从渡厄崖被人丢去的，大约是走运，我的珠多，分也多，虽被剥夺了一分的命火，却难得在问天峰生存来了。当时焱君见我有些自保的能耐，许是认可我，也许是好奇，便没为难我，甚至在后来我替他办成了几件事后，得到了焱君的重用。”

不得不说，在渡厄崖的日并不好过。

轰隆一声雷鸣惊醒了她，再顺着电光看去，奚茴也不眨，声音略沙哑：“千目，你是不是说过晋岚王府里有怪？”

奚茴也知此地不安全了，云之墨之前说过，晏城是一个阵，聚灵的阵在城中某，那聚灵的方式与鬼魂人间气一般，是血腥吞噬，而非自保。如今看那黑的旋风，阵就在晋岚王府，索奚茴这离王府还有些距离，她若想逃，说不定能逃去。

这特殊，不代表她死后必能保全魂魄完整，但千目会察言观，立刻恭维奚茴：“姑娘这么聪明，况且有焱君在，怎么也不会轻易死掉的。”

“雪了？”她轻声问，有些惊喜。

“不好，快走！”

冰凉的雨打在掌心，溅开的雨有几滴洒在了她的脸上，风中传来的凉意一如轩辕城之变，可与轩辕城不同的是奚茴在那灰蒙蒙的天空，零落的大雨里看见了几丝纯白漂浮，又被雨打散。

奚茴自有些小聪明，如何听不鬼说的当然是鬼话，可不妨碍她在听到这话后心好了些。

“那你记得什么？”奚茴又问。

恶鬼之间也有低贵贱之分，不过他们统一惧怕封印之地的男人，那个男人拥有剥夺灵魂中命火的能力，只要他将命火收走，任何灵魂也别想再存于世间。

千目不敢与那

千目受到了那威胁，一如他不久前在晋岚王府受到的一样。

行云州被结界庇护后六万多年，在千目之前被丢渡厄崖的恶鬼比比皆是，他也不是第一个从命火中逃脱的鬼魂，那些恶鬼大多在鬼域划地为王，千目没少受欺凌。

“那你说，我死后是不是也能和你一样，保全自己的意识与意志，成为一个能自我决定的鬼魂？”奚茴：“你也说我很特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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奚茴虽是行云州人, 可也是凡人, 便是行云州里活着时再厉害的仙使, 也有死后将活人忘得一二净的。

千目顺着她的指尖看去，若非他无心，此刻恐怕便要被吓得心止了。

可潼州因有神明而四季如，又为何会在今日落雪来？

目光落在窗外，奚茴有些意外地朝外伸手去接细密的雨。

恼与忧愁, 归于游魂一缕，自然而然地鬼域。”

客栈忽而震颤起来，晏城的房屋、地面开始扭曲，逐渐产生裂，像是有什么庞然大要从地底跑，而那满城的凌霄被风雪打落，艳红如血如雾般在狂风骤雨里翩跹。

晏城中楼不多，晋岚王府在诸多亭台楼阁之间远看也不起，一栋栋楼房围墙与屋檐上行挂着的凌霄彻底将偌大王府包裹其中。就在此刻，乌云坠了苍穹，像是要将天与地合，黑的风暴卷起了雨雪在晋岚王府上空肆，杀戮从风中带来了丝丝血腥，便是隔着这么远的奚茴也能闻见。

千目不是多血腥残忍的恶鬼，他的魂力也无法凝聚成攻击，唯一的能力便是能将他人的目化为己有，多了些逃脱的本事和打探消息的本事。

若连生前经历都忘了, 必然也不会记得姓名, 和对她而言最终要的人。

就在不久前晋岚王府还有人邀请奚茴府去尝一杯林霄的弱冠礼酒，这才没到一个时辰，晋岚王府就彻底变了模样。

“不记得了。”千目：“您也说了, 我死了两万多年，那么久远之前的事儿，谁还记得呢。”

云之墨虽时常惩罚他，但也同样庇佑着他，这两万多年来只有千目摸通了对方的脾。跟在云之墨后，有所依仗，总好过与其他恶鬼争夺地盘，时间久了，他亦可以借着云之墨的势狐假虎威，云之墨还不会。

行云州从未过雪，这也是奚茴第一次见到雪真正的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