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巷有光 第109节(3/3)

栗说得那句话没错，自己都活得辛苦了，居然还养着一个生病的小女孩，这事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来的，而江岌在说起这件事时，从至尾的语气却都是平淡的。

“就……没想过把她送福利院？”秦青卓说这句话，顿了顿，又补充，“我是说，毕竟你自己背着一债务，已经过得这么辛苦了。”

“想过，一开始还跟她提过，但她抗拒的，也不说为什么。”江岌视线微垂，“后来跟她聊的时候，无意间发现她应该是有父母的，但她父母可能对她不怎么样，也不想要她，所以我推测她不想被送到福利院的原因，大概是害怕被发现之后，她就要被送回她父母边了，不过看她不想说，我也没细问。”

秦青卓了，过了一会儿又问：“江北以前是不是也消失过？”

江岌“嗯”了一声：“经常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因为不想让我钱，”江岌呼一气，“小孩么，觉得自己少几次透析也没事，所以一到临近去医院的日，就会想尽办法提前消失，能拖多久是多久，这样就能少几次透析了。”

原来是这样……秦青卓心里有些不是滋味。

与此同时，以前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也忽然全都有了解释。

譬如为什么《夜无边》那场比赛录制之前，一向古灵怪的江北却忽然会迷路走丢……

再譬如为什么那次临到医院门，明明之前还捂着肚一脸痛苦的江北，却忽然大声说“我肚不痛了”……

秦青卓看向病床上的江北，江北仍然在熟睡着，小孩的睡眠本就比成年人更沉，再加上江北目前的格外虚弱，所以即便刚刚两个人一直在窗边低声说话，江北也没被吵醒。

目光从江北上移开，秦青卓看向江岌：“换肾是不是得登记？”

“肾移植型登记，”江岌说，“过了。”

“一直也没型成功？”

江岌这次却没立刻答，眉心渐渐蹙了起来。

秦青卓心里隐隐有了某猜测。

半晌沉默，江岌呼一气，才声：“之前型成功过，但当时没钱，就放弃了那个机会。”

猜测得到了证实，秦青卓的心脏沉了一，好一会儿，才继续问了去：“是什么时候？”

“今年的七月份。”江岌说。

今年的七月份……秦青卓想，也就是《躁动吧乐队》这档节目录制前一个月。

脑中浮现初遇江岌时，那张写着“这的世界”的脸，还有最初那张偷拍的照片和嚣张的威胁，似乎一切都有了解释。

“我之前看到一个新闻，”半晌沉默，江岌又低声说，“有人等了十几年也没等到肾源，也不知错过了那次机会，还能不能等来一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