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巷有光 第117节(2/3)

那晚秦青卓拉着他的手录指纹的时候，还有说着想让他把那里当成家的时候，没人知他竭力镇定的沉默翻腾着的绪，那是他大起大落的人生中最沸腾也最安定的一个瞬间。

“对，我后悔了，”秦青卓低垂着，音量虽低但吐字清晰，“如果我知今天会发生什么，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我都不会，或许不仅仅是那天，这么多天以来我也不该这么纵容你，还有那天晚上，那天晚上……”他重复着“那天晚上”，偏过脸，没把话说去。

好像又回到了四年前的那段时间，只要有一人说起耳朵的事，他就会迅速沉郁来。

不录指纹，彼此的心就不会那么好，那么也不会忽然想到要喝酒，更不会想到要聊起那些话题……

江岌的神微微变了一，疑心自己听错了。

他不知江岌为什么非要说起这些，明明这几年本没人敢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。

与此同时，江岌也看到他眉心缀着的烦躁越来越明显，像是又变成了那天从台上来之后的状态，只不过扮演施尧那个角的恶人变成了他自己。

那疼越来越尖利，刺透伤上的痂，顺着神经密密麻麻地包裹上心脏，秦青卓了气才能继续说话来：“那我就是不愿意面对呢，你真的不会后悔吗江岌。”

他希望江岌能看自己在疼，然后停来抱住自己，然而江岌却偏偏不肯他的想法来。

是因为自己太纵容了，表现得太若无其事了，所以才让江岌误以为自己本就不会疼么？

“如果一件事在我看来是正确的，”江岌说，“那我就会一直去。”

那是他的伤，就连他的朋友们都知不能轻易揭开那从未愈合的痂，为什么江岌作为自己最亲近的恋人，却忍心直直地往自己的伤戳过来？

“但我见过你真正快乐的样，”江岌直视着他的睛说，“那天晚上你聊到你办过的那些场演唱会，还有你唱过的那些歌，聊起那些的时候你比任何时候都快乐。还有几个月前你带我去音乐节，在台上弹完吉他，你对着观众说‘谢谢你们还记得我’，如果你真的不在乎那些你本就不会说这句话。我还见过你唱歌的样……”

“但是我后悔了……”秦青卓低声说。

“后悔什么？”

“别说了！”秦青卓又一次打断了他。

“那天晚上怎么了？”他压沉了声音，试图把自己的绪一并压去，“秦青卓，你是在后悔那天晚上

这些年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没这么在乎这件事，他也的确到了，即便有人提起这件事，他也能装得若无其事和毫不在乎，但江岌现在却毫不留地、赤地戳穿了他的伪装。

“如果你认为让你重新唱歌就是在你的话，”江岌沉声，“对，我就是要你，一直到你愿意面对这件事为止。”

“嗯，”江岌看着他说，“既然聊到了，我想今天就把它聊透了。”

“所以你后悔那天让我录指纹了么？”他看着秦青卓，寄希望于真的是自己听错了。

在盯着他看了几秒之后，秦青卓了：“行啊，聊透了也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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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后悔那晚不该喝酒，也后悔不该跟你聊起那些话题，所以那晚为什么要喝酒呢……”秦青卓声音低得几近自语，近乎自责地追溯着原因，“对，或许也不该让你录指纹……”

他彻底失控了，语气比先前更激动一些。

江岌却知他指的是哪天晚上，眉心蹙得更，神也变得愈发难以置信。

但他快疼死了，提到这件事就疼得要命，只想快速结束这段让自己痛苦的对话。

顿了顿，他接着说了去，“那我问你江岌，我为什么不能逃避？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应该跟你一样，遇到事就必须得自己扛来？那我告诉你，不是这样的，不唱歌了，我还可以音乐、制作人、开工作室，我的人生并没有因为不能唱歌而变得糟糕，相反我现在觉得特别轻松和快乐，所以我为什么非要重新唱歌，为什么非要重新站到舞台上接受所有人对我的审视和审判？”

秦青卓闭了闭睛，竭力让自己的绪平稳一些：“所以你一定要这么我是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