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1节(2/2)

和光想着想着，笑得咳了来。

洲九从她上抱过古琴，盘而坐，俯向琴，颅微垂，屈指挑弦，调音弹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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琴音一滞，洲九抬眸望来，面怪异，语气有些不确定，“没这么难听吧，不过生疏两万年，也不至于笑成这样。”

尤小五问：“洲九说的？”他透过留影球看了里面的实景，没听到这句啊。

清雅的琴音缓缓，满塔的黑雾忽然如泉叮咚般有轻盈的意味。

这般回，真是惊人的可笑。

曜台的历史秘境，祭由人。过了多年，谈瀛洲由化人。

和光吩咐：“命令弟们仔细去找。”

她勾笑了笑，他还真识货。

他不会是学着人吧？

“世间万，生灵居首位。生来便俯瞰万的人族，忽略自的贵之，又无意识间轻视一切。”

尤小五把任务派去，没有离开，神躲闪看她，似乎有话要说。

“生灵，生来便有灵智，死后重回，世间万也只有生灵拥有转世的资格。”

和光问：“虞世南......”

一曲终了。

和光摇想甩掉这个念，斜一看洲九，又觉得他真像个人。

莫非谈瀛洲不仅重视麾军的势力，也在意作为个的每一只天。

和光凝视他脸上纵享受的笑意，忽然间想起三万年前盛京城破那日，谈瀛洲独坐城墙，也是这样弹琴。

她端详他眉间的愁绪，想起档案关于谈瀛洲的描述。用兵如神，惯常以最小的损耗拿最大的成就。

“天从混沌无知的气开始，到了团才懵懵懂懂开启灵智。依靠厮杀修炼，吞噬阶，积累记忆，堆灵智，通过取名，把自己和其他天区别来。想要让外界区分，必须化脸庞、化作人型。”

“我知。”

她又问了一遍，“你真不想去。”

洲九斟了一杯，推向她前的石盘。小小的酒杯面，倒映洲九的面容。

忽然间，和光脑海浮现一个荒诞可笑的念。

化御寺住持，混大业帝的朝堂。伪装人族黑秋，溜万佛宗。他这么的目的毫无疑问都是为了攻打坤舆界，可是有许多更方便的办法，他却偏偏钟意化人族。

以洲九的城府，绝不会有这样的疏漏。

洲九没有直接言明，但他说不会告诉虞世南的位置，说明洲九清楚，也就是说虞世南就在坤舆界。

他抬首觑她，“本座不会告诉你虞世南的位置。”

她不再提，“次想要什么？”

盛京沦陷那日，只围三面，也是为了避免人族拼命，想靠追捕减少兵的伤亡。

她转过椅，推着车，艰难前推。

尤小五一直等在外面。

“你走吧。”洲九了手指，打算弹一首。

“只有生灵能说‘个回见’，于天而言，那是遥不可及的痴妄。”

洲九斟了一杯，好似自言自语地说。

猛戾的琴音乍然来，洲九都没瞧她一。

“没能开智的团兵都差不多，一团黑不溜秋的气，外界分不来，它们自己也没有独立的意识，其他天只会称呼它们为一号二号。不像人族，从生起就有名字，就有独立于其他人的意识。”

琴音骤断，后方传来一神，“焚香，本座要昆仑山的乌沉雪香。”

和光：“虞世南就在坤舆界。”

宁愿在塔苦捱万年，万年又万年，也不愿去。仍要持主谈瀛洲的份，或许就是作为天的自尊。

“不是笑你。”她连忙抬手，“很好听，继续弹吧。”

“人族赴死之前，总是英勇无畏地说‘个回见’。趟过回池，便能忆起无数前生往事，自然有说这句话的底气。”

他故意透给她。

不知为何，和光从洲九的话语里听淡淡的羡慕。

和光。

“天死了，是真死了，化作气溢散，或是成为其他天的养料。曾经独属于他的一切，千辛万苦取的名字、积攒的记忆，然无存。哪怕某缕气重新生灵智，也不是原来的天，那个天已经彻底消散在天地间。”

多问的一遍，或许就是人族毫无自知的自大。

这时，清风徐来，着车，缓缓往前推。了大门，风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