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1章(2/2)

时隔多年的后悔自东海海边到了牧野的战场，被杀戮填满的腔陡然之间裂开了一个豁，怎样都补不上了。

众人惊叹不已，从军的厨娘夸赞他笑起来很好看，哪吒却想到了敖丙，他从没看过小白龙笑，不知他笑起来会是什么模样。

姜牙早有预料，慢悠悠地笑了笑，“你有什么？”

不久之后，申公豹率领一人漏夜偷袭，等他回来时，那朵早已在铁蹄的践踏零落成泥。

哪吒怔了一怔，直到此刻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，那双好看到让他失神的睛再也看不见了。

姜牙从善如地蘸了蘸墨，边写边说：“东海龙王来找我，用满龙的宝恳请我写上他儿敖丙的名，那定海神针就不错，这人我还是想要的。”

哪吒一推砚台，“够了就写上。”

哪吒难得没嘲讽两句，姜牙笑：“等再见了人别板着脸，多笑笑，脸厚是能当饭吃的，摆架有什么用。”

自打那一天起，哪吒生人勿近的疏离终于有了些温度，他逐渐到群中，会听无聊的笑话，会和将士们一起喝酒，会一起打猎，也会时不时梦见那蓝白的影，冷冰冰的脸一化，偶尔还会笑容。

哪吒久违地觉到了难过。

是夜，哪吒冷不丁现在他后。

本章已阅读完毕(请击一章继续阅读!)

又是一场血战，尸横遍野，血成河，将士打扫着战场，接连多天不曾休息的哪吒活动了有些酸涩的肩颈，目光随意一瞥，忽然顿住了。

他不该杀了敖丙。

“你想救活那豹？”

朝歌城破，纣王焚于鹿台，达二十八年的战争结束了，同日封神榜开，姜牙忙得脚不沾地。

“他是我师弟。”姜牙订正他的用词。

他错了。

“我行军多年积累的战功，够吗？”

“你可想清楚了，这莫大机缘拱手于人？”

哪吒扫了他拟定的密密麻麻的名单，倚着窗框问了句：“还有名额吗？”

浩天地仿佛静了一瞬，他并不知这是什么品，就算是再普通的野，刺目的血与狰狞的尸看多了都是极的。

蓦然间哪吒想到了那双可以容纳天与海的碧蓝睛，他突然有些怀念。

尸山血海中，死相惨烈的尸之间，竟生着一枝随风摇曳的纯白苞，生命力极为顽地在这般恶劣的环境中夹生存。

他初次生了怜悯之心，连着被血污浸的泥土一同带回军营，他看着这野蛮生，看着它一日日愈发韧，也逐渐壮，直到苞绽放开了朵，细如绒的竟然是浅蓝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