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节(2/2)

“你这孩，这天寒地冻的，为何不撑伞，还跑得这么急……”

跪在殿外的女不卑不亢，风雪模糊了她的神，但帝阙看得到她的心。

压熄了他们征服仙界的望，压得他们不得不考虑拿起生锈的锄，反抗墙的人皇。

一个女孩学四书五经，实在是不像样。

在濯缨准备数第二遍之前，殿终于有人传话，叫她去。

为向仙界表达臣服之意，他不得不将两个女儿作为质献，平息天怒，以求韬光养晦。

昭粹乘胜追击，大肆夸赞荒海少君沉邺是何等的天纵奇才，日后必定大有作为，说不准还能一统域四海，与上清天分抗礼。

殿香浮动，炭火时不时发噼啪声。

“师兄修天赋绝佳，沉稳敛，容貌神姿俊朗，虽是荒海君上幼，但颇受君上青睐，前两年办了几件让君上另相待的大事，便加封少君之位，前途不可限量。”

他这个大女儿虽天生虚，却三岁识文，五岁成赋，十岁便得了儒仙至微圣人的青，离了圣人八年弟。

更何况，这八年她每一次回，都会在朝政之事上谏言，多次阻止他向仙界宣战，称此战必败。

比如数她芥袋里的钱。

实在难以忍耐时，她和小时候一样，便找些别的事分散注意。

大雍皇室已是山穷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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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上清天的人是你，孤冒着风险是要你冒名前去为的是什么？不都是为了能让孤的掌上明珠能命百岁，得成仙吗？

在风雪中跪了一个时辰，乍风，僵直的四肢痛得发。

坐后缓了缓，濯缨那张与人皇肖似的冷淡面容无甚表，平铺直叙地陈述：

天霾，东风呼啸。

“还不是因为听说你们罚了，”昭粹焦急地抱住人皇的衣袖，“阿父，荒海是我自己想去，也是我昨夜求着答应我的，你们错怪了。”

“孤的掌上明珠，大雍的嫡公主，他们岂有嫌弃之理？等正式停战后，再在人间供奉数百座荒海仙族的观庙宇，只怕他们喜还来不及。”

皇后见女儿衣沾雨雪，忙起为她掸衣：

——命百岁又有什么用！从小到大你们只会把那些锦衣玉给我，你们本不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！

濯缨的手足皆冻得失去知觉，但她一向善于忍耐，除了面上一丝血也无，几乎看不她此刻正承受的剧痛。

“可荒海那边的意思……”

数到第一百二十三颗灵石时，人皇与皇后有了妥协的迹象。

听濯缨如此说，帝后二人皆稍稍放心。

濯缨刚要开答话，腔却爆发一阵剧烈的咳嗽声，苍白的面庞顿时泛起病态的红。

芥袋中二百一十五颗灵石很快数无可数。

“阿父阿母——”

“若真能与荒海少君联姻，倒的确比去上清天质好上许多。”

人族受仙族庇护，仙族也受人间信仰供奉才可巩固仙，修为。

人皇眸中有极些许复杂的绪涌动，但到底也没说什么安抚的话，只叫人赐了个座。

他命天人烧毁那些曾为人间降妖伏的仙人的观，仙界便降百日大雪惩戒人间，迫人皇放弃他试图成为天地主宰的野心。

数到第七十四颗灵石时，昭粹使了她最擅的招数，梨带雨地哭诉：

“——听昭儿说，那位荒海少君也曾在至微圣人门，你可认识？他人品如何？”

这一片雪看似轻盈，却沉甸甸地压在大雍百姓的肩。

外面传来一脆生生的呼唤，令殿帝后二人神微松。

而如今，一切确实如她所言。

可惜她弱多病，无法修习法术，圣人只能授她以四书五经。

他的女儿在嘲笑他的无能。

那绯红的影从旁边的经过时脚步一滞，见濯缨睫凝霜，面无血，昭粹几分愧疚神，很快又急急朝殿奔去。

人皇帝阙朝祭天台外望去。

人皇更是直言：

低垂眉的濯缨也轻抬眸。

数到第二十颗灵石时，皇后正苦婆心劝昭粹莫要被小小冲昏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