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愿意(2/2)

有脚步声从侧响起来，夏绯转过，罗文的黑冲锋衣上落满了雪，但面目清朗，神灼灼。

心声重又鼓动膛，原来这张并非没有由，意识想逃跑，但罗文已经单膝跪。

四千公里外会不会好一些？S市雨了吗？

夏绯，说：好。

但对讲机里的声音响起来，说的却是：因为你是小夏。

我在这儿。

夏绯想起他最的电影是《银翼杀手》，每回看到鲁特格尔的独白都会掉泪。

夏绯，你愿不愿意，嫁给我？

熟悉的嗓音，带着熟悉的笑，透过袋里的对讲飘在风里，夏绯终于听来。

OK，这个位置可以。

雪明天就化了，但山永远都在这里，从过去的亿万年，到将来的亿万年。它见过冰雪覆盖又化，也见过星星熄灭又坠落，可能也有无数次人类毁灭又重生，但在这个纪元里，在我们存在的时间里，只要你喜，我们可以天来看月亮，夏天来看雪，秋天来找飞，冬天——他笑笑，眉弯柔和的弧度：冬天封山了，估计上不来，但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，或者呆在家里冬眠。

半晌，摄影师：Camera  rolling.

他们一起看过那样多的电影，度过四个夏秋冬，现在他问她，要不要在一起度过余的四十个、六十个——

蓝发在风雪里飞，夏绯拢了拢，突然想到周时，天气预报说S市有雨，他在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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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掏手机问一句，正好没有曹可可的监视，但对讲里已经传来导演的声音。

就站定说台词吗？需要走位吗？

他后是坡底嶙峋的山石，不知藏了多久。

手机脱离掌心，夏绯站定，转面向摄影机，环视了一，仍没看见对戏的男主角，但导演喜效仿锡兰，远景拍她独角戏也说不定，她没质疑，整理了绪，放剧本。

雪飞舞一阵又倏忽落，落上薄薄一层白。

又是心疼老罗的一天。

夏绯有懵，低又确认了：剧本上没这句啊。

Q：如何评价罗文当众求婚的行为？

想起他们刚在一起时的日，也是相似的金光普照，她被他圈在怀里，从没想过今后久还是短暂，可太转了一千五百多天又落到后，他向她祈求天荒地老。

夏绯终于反应过来，为什么今天所有人都对着她耐人寻味地笑，为什么导演车后面又多了一辆，为什么曹可可说爬也要爬车看戏，还告诉她要follow  heart。这场戏果然她是女主角，专门为她而写，除了天地风雪，还有众人见证，导演都没有权利说再来一条，过还是不过全到她手上。

罗文总有看剧本的好光，但没想到连台词都可以写得这样好。

摄影机方向的人群里却没看见他影，夏绯有些茫然。

笨。

他声音因哽咽而微微颤抖，夕映他微红的眶，和挂满雪的发梢。

对讲却是曹可可的声音：你随意，自由发挥。

罗文？

没上过台词课的声音有些白，听不什么认真绪。

一句是男主角的台词，他应该说没有时间了，过了这个夏天我就会离开。

夏绯眨眨睛，视线仍模糊，罗文在等她说我愿意。

导演：我不喊a，你好了就来。

罗文一双明亮的睛牢牢地望着她，声音在风里颤抖，却清澈地传她耳朵。

所有人都在等她说我愿意。

夏绯轻咳了嗓：天气预报说雪今晚就会停，明天放晴后就会化，你为什么非得在夏天寻找冬天的雪？

罗文掏戒指盒，打开，蓝的绒面，玫瑰金缀着钻的戒指。

能会丑，多是笑场再来一条，又有什么关系。她甩甩脑袋，决定不再理会曹可可的反常行径，一路走上山坡，众人被抛在后，越来越远，耳边只能听见呼啸的风，和咯吱咯吱的踩雪声，像天地间只剩她一个人独行。

其实女主角也没有说NG的权利。

对讲收线，在滋啦一声电后万籁俱寂，雪拍在脸上，有些冷冻，夏绯缩了缩脖，听到自己笃笃的心声。张突然而来没有由，像是要迎来什么未知的命运，可台词场次就攥在手心的剧本里，所有都已写定，她安自己只是多想。

小夏：阿阿

侦探曹可可抢过话筒：都特么跟你说了follow  heart，不是让你犯怂的意思。

西藏在雪，氧气稀薄，难以呼。

我能想到最浪（扎）漫（心）的事，就是他在求婚，她在想S市有没有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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