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墓兽今天也很忧郁 第12节(3/3)

所思地看了一他来时的方向，“那这一路可真是凶险。”

李药袖也看向那个方向，那个方向是大燕曾经的京城，可那里早已毁在了数十年前的天崩地裂，依她从江城中听到的消息，原来的燕京早已寸草不生，里外盘踞了各类妖鬼怪。

男拿了双筷在桌上捣了捣，乐了田秀娘一声，才又看向沈檀：“确实如此啊，但我们这一行的，再难走的路也要走，再远的信也要送到啊。”

“兄台原来是驿差大人，失敬失敬。”沈檀拱手。

男连忙摆手：“哪是什么大人，说到底就是个跑的。”他略一打量沈檀，奇，“我看你这少年郎如此年轻，竟也敢在这个世独自门？”

沈檀笑：“家落魄了，混饭吃罢了。”

男看他虽然称不上衣衫褴褛，但是那行的确比自己还磕碜，无奈摇：“是了，若不是为了一饭吃，现在谁愿意会在外行走？”他常年一人奔波在外，如今难得遇到了个人，不免谈兴大发，趁着茶端上来的功夫给沈檀和自己各倒了一盏茶，“小兄弟既能独行在外，想必手上有本事，敢问小兄弟从哪里来啊？”

沈檀的回答一如方才：“从江城中来。”

那边的田秀母女和男同时一怔，男和田秀娘一样的神，喃喃：“江城……”他不知想起什么，端着杯叹息，“说来我也很久未去那里了，不过多年前，我也在路上遇见过一个往江城去的书生。”

茶的气升起，似将男面容连同声音都模糊了，他：“那是个可怜人。”

黑蛇仍心疼地叼着自己尾舐，李药袖扒拉着沈檀衣襟到了桌上，顺爪摸过沈檀的杯，趁他不注意伸爪沾了茶了嘴，边边想，这茶棚里每个人都十分古怪。当然，她自己也是这古怪中的一员。

沈檀大方地将茶糕分享给了男，一副侧耳倾听的模样。

男悠悠：“我见到那个书生时，他已经快死了。不是被人所伤，也不是遇到了山妖怪，而是病死的。”

那是个霾的雨夜，驿差背着行匆匆牵着匹躲了路边废弃的农家中。不大的农院里满了荒草，也不知原来的主人是突遭不幸，还是乔迁到了别地，前一的可能很大，因为驿差看到院还晾着来不及收拾的婴孩衣，这在现在的世已经太过寻常了。驿差没有多想，他将自己的宝贝骏安置在了棚中，却见到棚中已经放置净的饮和草，可却不见其他匹。

驿差不解，却听破损的窗传痛苦的咳嗽声，那声音和破锣似的，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来。驿差一惊，这院中竟有人！

那人好一阵急咳后才着气勉停了来，过了半晌才气若游丝地笑着说：“小啊，我的小，我们快到家了吧。”

屋中传哕哕的鸣声。

驿差本不愿屋，虽然行途寂寞但谁知这屋中的是人是鬼还是……妖？可奈何当夜的雷雨实在太大，他的宝贝骏怎么都不肯多走一步，万般无奈之，驿差只好着屋躲雨。

屋只比院中稍稍整洁些许，看得有人住过一段时日的痕迹，岌岌可危的破木桌上了一快燃尽的蜡烛，蜡烛照亮的一方小小天地里躺着个骨瘦如柴的年轻人，他的旁还依偎着一只不大的驹。

书生突然见到有人闯，先是一惊，后又想到自己这副鬼样实在没什么值得人觊觎，但是他看了一旁的驹，小心地对驿差：“这位大人，是来避雨的吗？”

他说一句，三声，短短一句话，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