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章(2/2)

他有一瞬间甚至想——要是他真的死透了、死得彻彻底底，薛知一是不是就不会因为自己的事多次受伤、被方寸观责罚，他会不会还是那个宛如旭日朝霞一般的薛。

薛简顿了顿，：“……域外很远的，要走非常非常久，等我们找到师匠，帮你报了仇再去找吧。”

这件斗笠很像江世安的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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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份飘云烟的思考，很快消去痕迹，归于虚无。

在生前，江世安也是时常带着一件遮掩面容、荫蔽雨雪的斗笠。反倒是薛堂堂正正，从不掩饰份。

江世安重复确认：“你真的会跟我去吗？这是答应我了吗？”

江世安靠近过来，低给他固定好系带。在影之，薛简的白发昏暗无光，没有一丝光泽。他那双看不太清的、平日里很冷淡的眸，望起来却无限温柔。

他知薛简不会说谎的，他知对方不会骗自己。只要他答应了，薛简就一定会跟自己去……江世安心中越是着急，回方寸山理事务、见广虔人的念也就愈发烈。

他想知广虔人究竟有没有办法——无论这个答案是好的、还是坏的，江世安此刻对这个结果的渴求烈到了超越自己的仇恨的地步，他甚至遗忘了自己的仇怨和痛苦，忘却了八年前那阵痛彻心扉的刺骨寒意，那些像是用一枚枚刀片、将他的血分割切破的疼痛，都在这件事面前变得相对模糊了起来。

他急需知晓一个答案。

江世安对他的承诺信不疑。

江世安心中微动，一阵莫名的酸涩蓦然涌起。他一生从未弱过，竟一时不知这是什么受，只徒劳地住了左，低缓了气，说：“我牵着你走吧，楼梯要小心一些。”

江世安拉住他的手。

在天明后，两人立即启程。江世安在白日里不能现，薛简便了一件斗笠，让他停留隐藏在自己的影里。这样即便是在正午，江世安回归风雪剑上休息时，也不会被日光所照。

他并没有忘记江世安的模样。

薛简，平静温和地看着他——看着他的方向，万模糊，但在他中，还能据嵌刻脑海里的回忆映照江世安的模样，他记得文吉的角眉梢、记得他直的鼻梁，记得他被亲吻时……因为张而忽然急促的呼与微微颤抖的。

斗笠上的带有些旧了，线也歪了一些。薛简动作很慢，试探着系好，中途被一双冰凉的手接过去。

“会的。”薛简，“我答应你。”

失去视力对薛简来说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。

第28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