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楼月 第4节(3/3)

面颊和睛一样幼圆，很显稚气。

景昀忽然心一颤，记忆的纯华睁着圆圆的睛朝她跑来，依旧生动鲜活一般无二。

但她如今再想看到纯华，除了记忆中这些画面，就只能去殿看历代祖师画像了。

——尊纯华，陨于纯华三百五十一年。

九州各国以国号纪年，修行界却有一自己的纪年法。修行者提起何年何月，多以时任尊号纪年。

历代尊受人族供奉，对峙南北镇压妖，少有善终。

纯华也不例外。

记忆中的纯华依旧如以往无数次一样，纵剑飞离地面数丈，悬在云台二楼窗畔喊起来：“师尊！师伯回来啦！”

窗中无人应答，纯华上手去敲窗，防御阵法自动运转，雕的窗棂上爆数剑气当而来，去势既快又急避无可避，纯华惊叫一声，百忙之中凭借无数次记吃不记打积累的经验，咣当一从剑上栽来，总算又躲开了一次阵法攻击。

“师妹。”一笑的、柔和清的声音传来，“还没到大年初一，孩怎么就开始给你磕拜年了？”

纯华十分丢脸，呜呜咽咽趴在地上装死：“师伯……”

云台外的小径上，拂微真人江雪溪缓步而来。衣广袖轻袍缓带，眉目如，风神秀彻见之忘俗，他唤了声师妹，仰看向云台二楼。

窗无声无息地打开了，尊景昀立在窗边，笑：“师兄。”

江雪溪抬眸一笑，举步向，路过纯华时黛衣摆从她前掠过：“起来吧，来拿压岁钱。”

纯华脸朝埋在满地摇落的白梅里，大概是想把自己闷死，一了百了。

云台是景昀日常起居休息之所，不必展示给外人看，布置更加随意。江雪溪在博古架前站定，从一个透明琉璃盒中拿一把看似平平无奇的木质梳，端详：“这是桃木梳？怎么装起来了。”

景昀走过去站在江雪溪侧，看着这把刻有‘桃木’二字的梳：“这你要问纯华。”

屋外纯华正打算偷偷溜走，闻言在原地呆成一只木。

江雪溪饶有兴趣地问：“纯华拿它梳了？”

江雪溪在外游历，每次回来都要搜罗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送给景昀。这把梳来自修行界有名的炼世家虞州言家，言家家主是江雪溪的旧友，桃木梳是他探索炼新法过程中炼来的。成品就是这把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梳，但实际上，这是一件有攻击的兵。

每当有人拿它梳，看似无害的梳齿会立刻化作锋刃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要将对方的削来。

从攻击来说，这把梳确实可以归危武，但由于战场上一般不会有人用对手的梳梳，所以在实际运用上，它就变成了彻彻底底的肋。言家家主十分纠结，不知它算成功还是失败，正巧江雪溪来访，觉得有趣，带回来给景昀充实收藏。

景昀自然不会错拿桃木梳当普通梳用，但架不住常常云台的除了她，还有她的首徒兼唯一的徒弟，纯华。

“差没了，可怜见的。”江雪溪怜惜地叹了气，从袖中摸一个锦盒抛了过去，“这是给你带的压岁钱。”

纯华谢过师伯，赶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