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8不古（四）(2/3)

“啊——”

“老刘，你这是什么！”吕越见状，纵急扑上去，起手将刀夺了过来。

王尚礼所西军战败后，兵四散，除了刘忠、靳统武收拢了些许残兵寻归主力外，其余大分西军四川后裹挟征伐的兵士皆杳无音讯。张献忠本来就格暴躁，再被激怒，直骂“蜀人无义”，对四川本地的兵员不再信任。

“啊——”

去云南还是去贵州，西军山林立，莫衷一是。张献忠没有定夺便先行了前期的准备工作，传令清整军队中新近招募的四川籍兵士及其家属，只留陕、晋、豫等地的老弟兄组成纯军，方便窜。

“啊——”

这还不算完，因为决心彻底放弃经营四川的计划，张献忠复令军队持老本行，四打粮，打算清野后再离四川。嘉定州受到重创，犍为、荣县、威远等地被来回盘剥，犬不留，若有敢反抗者，立即阖门死。

这一系列的措施真施行起来，严酷远胜想象万倍。即便是西军将领，亦多不堪忍受者。有些人偷偷纵容百姓被举报，随即受到军法连坐，本人及涉事者全都活剐而死。张献忠想用杀人立威，还是有人不愿屠戮，索私自潜逃，张献忠散游骑捕捉逃兵，捉回后先用军打个半死，再剥示众。遭此压统治，不少西军将领神上都现了错，到后来，一些人“不忍行刑，多自经于路”，用自杀来逃避现实。

他忍着绪，将挚友的尸带回了营中，而后找了个借，独自一人摸到了附近的山老林，静坐冥思。似乎只有这样，他撕裂的心才能好过一些。

吕越的两个挚友，便是由此而亡。今早，他和几名兵士在河边石滩搜寻到了两日不见踪迹、杳无音讯的一名挚友的尸。纵然好了心理准备，可当亲看见挚友那脸青紫的僵尸，他的心依然震如山撼。

有咀嚼蜀人之心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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渗血慢慢在伤止息，吕越又拿起匕首，轻轻将几片突的血痂挑去。

寒风卷过林木，单薄的草木窸窣摇动，他刚把匕首收回腰间，耳畔却听到有人踏着碎叶而行。他凝神屏息，侧耳倾听，脚步在十余步外停止。而后，是一段漫的寂静。直到寒风又起，一声啸贯彻灰沉沉的森林，哀切凄惨。

林中的另一个人声嘶力竭地吼了三声，单纯的音调却次次不同，声声上扬，好似为悲愤与怒气驱动，直要推上天际。

前站着的这个颓唐的中年汉，便是西军将领刘忠。

刘忠惊讶地看了

兵锋受挫、兵力衰落，加之赵营大军次第支援，张献忠愈加认定，四川已非可以久恋之地，必须另择去。

吕越听到这里，忽而一个激灵，弹而起，循着声音来源飞步赶去。转间便见几株光秃秃漆树当中的空地上，站着一名带甲的汉，一手空垂，一手持刀，刀锋正横在自己的脖前。

西军前前后后在四川招募了为数众多的兵力，一夕去除，十失六七。为了彻底解决这些四川兵士的去向，特别是防止他们反为明军招募，张献忠将他们无论老弱病残均以绳串成一排，并驱赶到江边，再用军中各火炮轰击江，一排轰完、一排再轰，日日不休，直到火炮用过度炸了膛，至今尚未将人尽数决完毕。无数胀的尸漂浮在红如血海的江面，直把江都阻截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