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9潮起（一）(3/3)

，涕泣不止：“婢不想回去。”

侯大贵一怔：“你为何不想回去？”

“婢去北京，本就是非得已。有幸被吴爷收容，心里激。但他久在军旅，难得着家，就婢也没见过他几面，若论愫并无半分。且吴家上，以婢是南人且卑贱，屡屡相轻，婢在吴家实可谓度日如年。”陈圆圆呜咽陈述，泪如雨。

侯大贵暗自。这陈圆圆自幼为伶人，无拘无束惯了，且尚值青年纪，远没到心思安定的年纪，自是忍不了从此在那墙院年华虚掷。就比如主公赵当世养在家中的柳如是，亦属此宁愿漂泊于江湖也不愿将韶华轻付之辈。

“你不回吴三桂边，还能去哪里？那个带你逃的家仆据查已经死了，四川是去不了了。”侯大贵摇着。

“婢但愿能留在总边，随服侍，平日为总解烦取乐。”陈圆圆红着恳切。

“我行军打仗，可不是儿戏，你一个弱女，受得了吗？”

“受得了、受得了！”陈圆圆仿佛看到了一线曙光，连声答应，“婢若叫半声苦，总再行驱逐，绝无半分怨言。”

“在我这里，可不只是舞蹈唱曲，要的事只多不少。”侯大贵晓得像陈圆圆这样的名伶固然漂泊无依，但始终不乏金主解，平日也是养尊优惯了，调笑解乏可以，但其他杂务未必在行。

然而陈圆圆留之心甚为定，应声：“总放心，婢学东西快，要婢什么，婢一会就学，一定让总满意。”

侯大贵瞧她笃定模样，暗想：“主公虽说过要拉拢吴三桂，但时吴三桂况不明，我就把她送还给吴三桂也未必适宜，妥善法还是先将她留。”思及此，余光掠到陈圆圆怯怯的影，又想，“我至今未有家室，好不容易有了个绕波，却给左梦庚那浑小抢了去，这陈圆圆才犹在绕波之上，就比华清郡主也不差多少，我纳了她，此生何憾？”

陈圆圆似乎看侯大贵意动，泪婆娑膝行上前，贴近侯大贵睁殷切瞅着他。

侯大贵只嗅得芬芳扑鼻，心化大半，弯腰将她扶起，叹：“也罢。山西目前战不休，北直隶亦是动未定，你先安生待在我军中，等局势稳固了，再计议。”

陈圆圆破涕为笑：“婢拜谢总恩！”

侯大贵了，随即站起，陈圆圆抬讶然：“总要走？”

“是。”侯大贵神肃然，“事说定，我先走了。你这里，我自会差人安顿齐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