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酒和尚(3/10)

然和我佛有缘，穷和尚说不得只好叨扰了。”话声一落，拍着台，放开破竹咙，大声叫：“堂倌堂倌”跑堂的赶忙跑了过来，皱着眉，说：“和尚，你嚷什么？”穷和尚倒挂八字眉一挑，两一瞪，看了跑堂的一，：“堂倌，你是酒楼上专门伺候客人的，对不对？穷和尚上得起酒楼，就是客人，这和尚两字，也是你叫的么？”跑堂的：“那么要我叫你什么？”穷和尚：“你真的不知，还是假的不知？”跑堂的：“酒楼里，喝酒吃荤，从没家人上来过，我怎会知？”穷和尚：“好，就算你不知，那就由穷和尚教你吧，遇到和尚不能叫和尚，要叫大师爹爹。像我穷和尚这样，年纪老的，就得叫一声大师爷爷。”跑堂的：“我只听人家叫大师父，老师父，哪有叫大师爹爹，大师爷爷的？”穷和尚大笑：“原来你知，哈哈，大师父和大师爹爹又有什么不同？难你父亲，不是你爹爹么？”跑堂的不耐烦：“好了，好了，你要吃什么？”穷和尚：“你不叫我大师爹爹，我佛如来一生气，就会罚你跌一跤。”跑堂的：“我跑了十几年的堂，从没跌跤过，你还是菜吧，只是咱们这里不备素菜。”穷和尚：“好，好，穷和尚从不念经，自然也不用茹素了。”跑堂的：“那你就吧。”他就是不肯叫他大师父，穷和尚：“你听着，先来卤一大盘，鸭翅膀一盘，雕二斤，再要厨一个丝火鱼翅羹，炒虾仁，红烧蹄，再加清炖香汤一大碗。”他一个人居然了这许多菜。

跑堂的：“小店不卖香。”穷和尚：“穷和尚知你们这里不卖香，你不会到对面堂去给我买一碗来？”跑堂的：“好吧。”转就走。

穷和尚喊：“卤、鸭翅膀。雕二斤先来。”跑堂的没有作声，到柜上打了个转，又空着手走了过来，但他还没有走到穷和尚面前，突然脚一绊，往前一冲，砰的一声，摔在楼板上。这摔了个狗吃屎，差幸他空着双手，没端酒菜，但也摔得不轻。他满脸通红，爬了起来，一手着膝盖，一跷一跷地走了过来。穷和尚大笑：“阿弥陀佛，穷和尚不是说过，你不叫我大师爷爷，我佛如来会生气的，如今果然应验了。”接着“咦”了一声，问：“我要你卤、鸭翅膀、雕先来，你怎么没送来？”祝靖听得心中不禁一动，但自己就坐在穷和尚对面，本没看见穷和尚有何举动。

跑堂的有些气愤，冷笑：“你叫的菜，一共要二两七钱三分银。”穷和尚两一翻，气：“你当穷和尚吃不起？”跑堂的大声：“咱们这里，白吃白喝的人，每天看得大多了，你一个人，要了这许多菜，分明是存心”穷和尚听得大怒，霍地站起，一把抓住了跑堂的后领，尖声：“存心什么？你说我穷和尚存心讹吃来的，是不是？告诉你，穷和尚人虽穷，如果没找到有缘人，就不会坐来菜。你不问问清楚，就狗看人低，若是在我穷和尚年轻的时候，就这样把你从楼窗摔到大街上去。”他中说着，一手已把跑堂的像抓小般提了起来，手一伸，就提着他向槛外伸去。

这直吓得跑堂的大声呼救，叫：“大师爷爷饶命，小的有限不识泰山，你你老千万松手不得。”全堂吃客看穷和尚一手提着跑堂的伸窗槛外去，全都吃了一惊。穷和尚听得嘻嘻一笑，把手缩了回来，往楼板上一放，说：“你早叫我一声大师爷爷，不就没事了么？”接着伸手朝祝靖一指：“你问问这位小施主，穷和尚这一顿酒，是不是他请的客？”跑堂的吓得灵魂窍，放到地上，双脚一，差跪了去。

祝靖忙：“这位大师父说的不错，他要什么，只送来，酒帐全算在我的帐上。”跑堂的哪敢再说，诺诺连声，退了去。

穷和尚嘻嘻一声，叫：“喂，别忘了卤、鸭翅膀、雕二斤先来。”这回，酒帐有了着落，跑堂的也吃了苦，哪里还敢怠慢。一会工夫，就端着一盘卤，一盘鸭翅膀，两个一斤装的锡壶，一起送上来，一面给穷和尚面前摆好杯筷。穷和尚早已等不及，一把抓过酒壶，凑着嘴咕嘟喝了一阵，用他又脏又破的袍袖，抹抹嘴角，笑“痛快，喝得痛快，唔，小施主不要客气，来，来。”中说着来，也不用筷，伸手往盘中抓起几片，往嘴里去。

祝靖看他一副几穷凶极恶的吃相，暗暗攒了眉，说：“大师父请，在酒量有限，已经差不多了。”穷和尚抓着一只翅膀，一阵啃，说：“小施主是读书相公，斯文得简直跟小姑娘一般，像我穷和尚酒不忌，却时常三月不知味，今晚饱餐一顿，就可以饿上三个月，哪有什么差不多的？”一手又抓了几片，刚刚中，右手又抓起酒壶咕咕直。他一张嘴，又是酒，又是，几乎忙得不过气来。祝靖听穷和尚说他像小姑娘一样，不禁脸上一红，没去理他。好在穷和尚忙着吃喝，也没工夫和祝靖说话。这时正是酒楼上生意最好的时候，全堂爆满，猜拳赐令，响成一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