驭劫 第124节(2/3)

室静了一阵，只闻得瓦罐中传来窸窣声响，像是什么东西疾速蠕动着爬过粝罐，又似甲壳撞在瓦罐底，发怪异的‘哧哧’动静。

等到再定睛细看，只见那黑影竟是一条有着拇指细的蝮蛇，灰褐斑纹几乎与瓦罐的颜为一，细蛇牢牢圈住了一只蝎，三角蛇直立起，张大嘴尖细毒牙，一咬住了蝎的。

要知，他送去的宴帖里可是提及了绣凌霄的小衣和香，虽然字里行间斟酌措辞，但是现了这两样什，便意味着是迫和威胁她前来赴约，建立在不单纯的层面上，任谁都不会舒服。

灵越乜斜着默然不语的珈蓝，皓腕向斜侧里一倾，瓦罐坦然在了她前，慢声细语地问：“你且看看，这里谁能赢？”

和风容与，烟霭迢递，清明渠上烟波浩渺，飞鸟振翅掠过天一的背景，落婉转啼鸣。

“这便如你所言，它们都不会赢了。”

换作别人见了这般骇人之景，势必要吓得容失，涕泗横，珈蓝却司空见惯一般不惧分毫，冷静观察一阵，分析：“依婢陋见，二者已然斗得两败俱伤，都不会赢！”话音刚落，又听得罐中频传异响，主仆二人倾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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锦袍玉带的俊俏郎君端起燕几上的酒杯浅浅啜了一，目光悄然从枝招展的伎人上挪到了对面少女瓷白的脸上，晃了晃手中酒杯，中带着些若有所思。

不待珈蓝继续禀报去，灵越皱起黛眉，一张瓜脸靡颜腻理，五官秀雅如画，此刻眉目间现一抹不愉之，言斥：“噤声。”

晓得那位渤海国二王

这位窦小娘正襟危坐，专心欣赏着舞蹈，模样俨然便是来赴一场再寻常不过的小宴，丝毫看不来羞赧动怒的神。

里，拨动挑，逗得不亦乐乎。

一切变故来得都很突然，蝮蛇竟壮士断腕般，狠心用尾一扫掸开了蝎，任螯肢死死夹扯自己两条。

趁蝎撞上罐未回过神，蝮蛇飞快张嘴吞了蝎，瞪着蛇瞳，仿佛示威一样沿着罐底大摇大摆地游弋了一圈。

更奇怪的是，窦小娘将使女尽数留在了岸上，只了他的画舫……

灵越噙着淡笑用竹篾逗蝮蛇，对上珈蓝疑惑的神，翻手之间竹篾掠过蝮蛇的七寸，溅落一线血痕，蛇生生被削成了两截，化作锋刃的竹篾上沾着细碎血，断残尾分崩离析，郁刺鼻的血腥味蔓延开。

为五毒之一，蝎也不是善茬儿，吃痛之立刻举起蝎尾，弓向前方，使劲甩尾毒针螫刺蝮蛇，挥舞着一对螯肢夹住蛇狠命撕扯。

蝮虿两方行着殊死搏斗，局势呈现胶着状态，一时之间分不清低。

闻言，珈蓝探首瞧去，起初觉得罐中纠缠了一团黑黢黢的影。

蝮虿之争胜负已分，珈蓝实是未料到蝮蛇的绝地反击来得猝不及防，垂首叹了一气，认输：“婢猜错了。”

舫上，琵琶弦之音绵绵不绝，一群罗裙飘飘的伎人踩着拍舒展柔姿，舞婀娜曼妙。

远桨声汩汩，一艘画舫破开了面薄雾，悠悠漾起层层波澜，锦缆牙樯，珠帘绣，朱漆重彩，豪华非同一般。

“如斯真心实意的盛邀约，倒也不能辜负了人家的心意。”

灵越随手将瓦罐放置在一边，语声中染了丝丝愉悦，清亮明眸泛杀过后志得意满的痛快之意，尾浅浅的绯，余光睇见珈蓝手上的宴帖，顺手拿了过来，阅罢一哂。

因此，启珩看向灵越的光中多了些意味。

“不，你没有猜错。”

“娘……”

说话间，她把宴帖丢弃一旁，起走到窗前，饶有兴致地远眺赏景，眸渐渐的裹挟了丝缕捉摸不透的晦，像雾气般弥漫，嘴角笑意已是杳然无踪。

灵越注意到对面投来的直白视线，居然毫无芥地回之款款一笑，滟滟如三月，鲜妍俏丽，发间的珍珠步摇也跟着晃了一晃。

她嗅闻之后，不仅不觉得恶心，反倒神抖擞，勾起漂亮的弧度，底却充斥着森然残忍的冷漠，面上一派怡然自得，十分享受生杀予夺皆由心而发的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