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三十二章(2/2)

原来我丢失的记忆，不是叶莫死前的状，而是他在无数个温的午后，为我梳理柔躁的发，说起那些有关“倾回”的琐事:

裂的大地在他脚飞速游走，他衣袖上的折痕是刚才抱我时压来的，他忘了回首，只有悠萧肃的风，散泉氤氲的汽，在空气中漾开淡淡菡萏香。

我撩起衣摆，朝白端的背影跑了过去，抱了他的腰：“公。”

“我早就在想，这样日复一日地走着，真的能走到彼岸吗？”

我不祈盼有谁能回应这些话。

“幸好我没有放弃。阿遥，我想过了，回不回得到过去都不重要，只要让我这样看着你就好……”

我柔顺地仰着，烈炙的回馈他。

缘起缘灭，倥侗一生，没想到初见，即是圆满。

白端摸了摸我的脸颊：“这是最后一次纵容你跟着我了。”

想念二字他从未同我说过，所谓相，不过是各自奔赴的决心罢了。

虽未能互相陪伴，直到沧海不再，桑田不覆，但也有的一段恩。

几乎是转瞬之间，白端一脚踏温泉池，连礼拖着盼儿的往后退，我已经饱受摧残到麻木了，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念着，等待太苦，比相思还要苦。我们已经等过漫的一段时光，然而最后变得只是天地沧海，他却还是曾经模样。

不背负前生的与恨，净净在人间走一遭，遇见了彼此。

这一世，我是他一手喂大的猫儿，他是我埋跟着的公。

忽然被人轻轻起，一个淡淡的吻落在我的上，我可以看清白端的表，他闭着，睫微微颤抖着，说不上有多疯狂，却也失了冷静。

只要让我看见你，这场漫漫的等与守，就是值得。

我望着前即将投的温泉池，也许百年之后会有人发现这座孤岛，找到埋葬在江底的我们。会不会像我们在山地发现那位僧侣一样，也是一段异世缘分的开启。

我走到他面前，朝着正裂的温泉池迈一脚，他倏然扯着我的手，将我拽到后边：“退。”

我呆呆地伸手拽他的衣袖，上面绣着的六雪纹，致又孤冷。我微微抬起，一张温和的脸映帘，还有他手上拿着的、装有王侯印的锦盒，恍然间前在与火中，耳畔只有他低沉的话语声：“好好保王侯印，给景却，如果我死了，你也要等，等我像你一样，缓缓归来……”

他上的净味，他温和低沉的声音，他在洋洋的光，朝我莞尔的笑，还有他喜的六雪纹……

我扑哧一笑，手脚并用地攀在他上：“我啊，就愿跟着你。”

一帧帧、一幕幕，我此刻都想起来了。

这一路走来所见的人和事，罗城相约逃离命运的林兄和罗宋，大沟寨凤火中互相救赎的狗儿和檀香，山地彼此践行诺言的袁书怀和步他，青竹小筑执着守护的君尽瞳和官官，无尚勇担重任的离州人和景却，容城里信守不渝的丰慵眠和灭一，东夷海港怜惜生命的唐槿和小海，还有巍峨王城漂泊着无数的恨与聚散……渲染了我薄如白纸般的人生。

我一直慕于心的模样。

我还在绞尽脑地替自己刚才说嘴到懊悔不已，猛然听见他答应，顿时觉得自己实在自作多。人家哪有功夫我的安危，有了和和贴微的人，自然是过往皆可抛……更何况打从重逢开始，他对我，也只有利用和算计。

白端缓缓转过来，搂住他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，踮起脚尖，轻轻柔柔地在他落一吻：“我不想等了，如果余生漫漫，对我来说，简直是灾难。如果再像连礼和盼儿那样，你也不想我活活气死吧……”

“我活得不是很久，很多，很多事，都没有学会看清。公，你知不知，其实我一直记得我们最初见面的时候。你对我伸手，却没有拉起我，你说，要想爬起来，还得靠我自己。我那时就在想，这样薄凉的人，怎么会是叶莫……后来啊……”

就算讲起与叶莫相的事，每一遍都能引申好多细节。

“这世上最可笑的事，便是心心念念找着什么，转过来却发现，要找的其实就在边。我渡过冰冷彻骨的忘川河，沿着漫漫无澜的混沌夜，一刻不敢松懈地走着，只为遇见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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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还有来世……不，不要有来世了。像连礼和盼儿那样蹉跎一生，将彼此的意在岁月中消磨殆尽，倒不如永远只有这一世。

他原来早就认了我。只是越放在心上，面就越云淡风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