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章(3/5)

何其可笑。

“素蓝，忘了她吧。”青檀上神拿一个小瓶，递给他。

我简直心如刀绞似的，睛直勾勾盯着她素净的手，她的掌心实在净柔，像极了温婉贤助的样。我怕他会果断地抛弃过往，将我视为普通的陌路人。更怕他会陷在泥潭沼泽，永远得不到解脱。

素蓝果然迟疑了一阵，随着略微不稳的呼声，他的一半消在光，一半凝固在月中，我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小瓶，企图透过薄薄的陶瓷瓶，看透里面的翻涌成波。只见他还是伸了手，掌心向上，浅浅的纹理，让青檀上神的笑：“我会陪你渡过去的。”

他死死地攥瓶，沉默片刻，淡淡：“多谢。”

我彻底僵在原地。

我不记得他们是何时走的，走得时候是不是背影成双……我慢慢挪动脚步，走到月桂树，一想到刚才的景，疼痛仿佛没有了尽。我甚至颓唐地想，也许这只是梦吧，多了些不切实际，少了些圆满喜。然而当月桂树的叶飘落在脸上，我不得不承认刚才的一切，都是真的。他们说的每一个字，我都能原封不动地复述一遍，包括那句“遇见她只是你命中的劫数”。

劫数么……我笑得唐突又大声，如果我不是上古的白端玉，我只是个普通的小石，是不是会更有资格报答他？

荒帝说我生而为神，他万年前随手的失误，导致我和素蓝的命运调换，我本该是夜照的上神，而不是素蓝这株梵天叶。

只因梵天叶这东西，是西方佛门独有的，是他们的传经人。

我不是窃贼，却了窃贼的事。

素蓝本是窃贼，但他只是一时好心，替我挡了应历的劫。

我吃不了疼，不想历劫成神，所以修行缓慢，人也迟钝蠢笨。

而今听闻青檀上神的一席话，我上凝滞万年的天雷劫，再次悄无声息的来了，仰看见紫雷霆撞击我的，我以为我会像个稚般嚎啕大哭，可我没有。万年前觉要撕裂真的雷劫，在心痛极致，竟有如挠一般。

这一切，让人到大梦初醒，一场心悸，最后只剩怅然。

月桂的轰然倒塌，引来了荒帝和天帝。

我隔绝万钧雷霆，浑然不觉地望着倒塌的月桂树，笑容讽刺。

天帝说：“你家傻妞终于开窍了。”

荒帝叹气：“你作为上古白端玉，生来就注定劫难非凡。没想到会大彻大悟的这般晚，好在以后，一切都将步正轨。”

天帝冷哼：“成神之路哪有不艰苦的？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，必先剥其其、挫其骨扬起灰，她就是万年前吃不了苦，找了旁人来替代，才惹啼笑皆非的糗事。你要是看不好她，就把她给我。”

他们自顾自的吵着，我自顾自的看着月桂树在雷火中凋零，最后化成一颗拇指大的，被我在指尖，随手扔凡尘。

“桂儿？”天帝见状惊呼：“你这是什么！”

“你们刚才说，万都有大彻大悟的时候，只是缺少了一个引……不经历人世间的痛苦，她又如何能大彻大悟呢？”扯了扯上破布似的衣衫，掩盖住天雷留的痕迹，我微微笑：“卿回何其有幸，能成为她的劫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