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心词 第101节(3/3)

手抱臂，看见那陆骧一双睛直直地看过来，一发现是她，便一转过掀开帘像是说了什么，不多时，那一素服的颀影从车中来，还没车，也不必陆骧伸手指方向，他一抬眸，淡薄雾气里，他的目光准确而直接地落来她的上。

细柳见他了车，朝这边来，便略微站直了些，却还倚靠在墙上，他走近了，素白的衣摆不知在哪里沾了些。

“在这里什么？”

他开，也许是伤寒还没痊愈，他的声音有哑。

细柳觉得他是明知故问，但她没轻易接他的话，颌轻抬：“以前没注意到，诏狱外面原来还有一株杏树，今日它开了。”

陆雨梧顺着她的视线回过，那株杏树一枝独秀，开雪白微红的，诏狱外面，仅有这一枝单薄的，在晨风中摇晃。

“知你要来，去吧，我都打过了。”

细柳说着，便先抬步往诏狱里去。

诏狱里常年幽暗，只因其一半嵌地，而墙厚数丈，里面虽常年燃着火盆，但因为之前那场大暴雨，如今底还有些过分。

姜变贵为皇，理来说是不应收押在此，但今日中午门前曹小荣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读了遗诏，先是任命郑鹜为新任吏尚书兼阁首辅，后又宣布皇二姜寰为继任新君。

而将姜变押在诏狱，是即将继位的新君的意思。

狭的甬尽便是关押姜寰的牢房，一朝变天，朝廷里上赶着要向新君表忠心的人很多，东厂和知鉴司里，都不在少数。

故而没人因为姜变的份而对他有所宽宥，牢房中昏暗极了，里面隐隐传来哭声，没一会儿又笑，伴随着老鼠的动静，显得有些渗人。

“过去吧。”

细柳在甬站定，诏狱里各方线不少，她得在这儿盯着。

陆雨梧像是在听见那又哭又笑的声音便怔了一瞬，他闷咳几声，很快穿过甬，到了牢门前。

里面铺着枯的稻草，却都被地渗来的积给透了，那个人背对着他，一皇袍服早就被扒了，只有一单薄的袍，沾了不少脏污，发髻也散不堪。

“修恒！”

陆雨梧唤了他一声，他却像是本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似的，嘴里喃喃有词，没有转过来，陆雨梧不由双手握住牢门：“修恒，你怎么了？”

那个人还是没有理他。

“你告诉我，”

陆雨梧拧起眉，担忧，“那日在中，陛见你时，究竟发生了什么？”

也许是他什么字句刺激了姜变，他不但没有转过来，一直埋在膝盖上的脑袋也猛然抬了起来，他不再是低声喃喃，近乎是嘶声大吼：“骗我！所有人都在骗我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