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心词 第150节(2/3)

毡帘外，忽然一阵步履声临近，外亲卫与之低声谈几句，便立即掀开帘来，抱拳奉上一绢布信封：“大将军！陛亲笔谕令！”

忽的，这样一清越的女声落来，打断谭应鲲脑中纷杂的思绪，他抬起，只见细柳站在那里，帐中昏昧的光影中，她腰间的银饰却那么明亮：“何必在乎那些呢？反正你有没有异心，对于皇上来说，疑心既起，便是祸患，您不回去，是不敬君父，您若回去了，等着您的，亦是一个加之罪。”

谭应鲲正了正神，起接过那信件打开来，当中薄薄一页纸，谭应鲲扫了一上面的墨字，目光停驻在那一方朱砂大印上。

惊蛰早习惯了细柳的语惊人，他见这军帐中气氛陡然凝固，便连忙找补了两句：“所谓话糙理不糙，谭大将军忠君国，可奈何也不能将自己的这副赤胆忠心剖来给君父看啊？真剖来，人也死了，还是憋屈死的。”

“您不能回啊！”

她定定地看着谭应鲲，毫不在乎这些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亲卫，以及那位急得快哭了的岑副将，她十分平淡地吐一句大逆不的话：

“大将军！不能回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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岑副将以恭谨的姿态接过来，但才匆匆扫了一遍，他的脸顷刻变了：“大将军！我听说如今东厂还在大肆清洗从前与东有过系的人，陛此时召您回京，只怕……”

“可这是急诏。”

命？”

“岑佑德！”

细柳不得不承认，姜变此举的确让她很是意外，片刻，她：“他既然选择坦诚，便应该是不怕的，也许，他正等着您。”

第104章 立夏（二）

这谕令，乃是一命符。

“谭大将军。”

谭应鲲没说话，却将谕令递给他。

“大燕可以没有姜寰，但不能没有您。”

那岑副将剑眉一拢，想了想，说：“大将军统领西北全境兵，这么些年来，若不是陆证陆公在朝廷上撑着，不知多少人担心您勇略震主，想着给您扣些不忠的帽，如今陆公走了，又

岑副将与那几个谭应鲲的亲卫皆惊异地望向细柳，如今燕京的那把火越烧越旺，大有蔓延西北之势，纵然他们私心谁也不想大将军回去，却也依旧被这女一番离经叛的言辞给吓了一。

谭应鲲的声音涩。

正是此时，一名帆亦快步来，他手中是一只紫竹，细柳接了过来，取当中的字条来看。

“他是君，而我是臣，君父有令，我若不从，那我谭应鲲成什么了？不就真坐实了所谓功震主，早有异心？”

谭应鲲喝住他。

细柳眉目清寒，边勾起一抹讽笑。

岑副将收到消息，赶过来了，一掀帘便连忙问：“大将军，陛有何谕令？”

信上是柏怜青简短的墨字，仍是今上诏她速归燕京紫鳞山，否则紫鳞山也不必存在了。

但偏偏是这样，才令人心神骤凛。

皇上像是怕他不肯回去似的，如此好言，只怕目的不一般。

但他心中却已经随着岑副将的话想去，那是一个邃的，冰冷的答案，他甚至想起了先太的音容。

若是正正经经地宣来一圣旨，谭应鲲心中还不至于如此沉重，这谕令比起圣旨更显今上平易近人，信中更是对他赞赏有加。

此时，岑副将以及谭应鲲边的亲卫都跪了去，岑副将望着他：“今日大将军您若回了燕京，只怕，只怕……就回不来了！”

“大将军！可若您回去了，西北怎么办？盘踞万霞关的那么多达塔蛮人还在虎视眈眈！”岑副将急得满大汗，眶都红了，“咱们在这西北不要命地跟达塔人拼，皇上他怎么能因为先太的事而牵连您呢？难，难皇上他真的……”

谭应鲲颌绷。

军帐中忽然死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