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3.决意(2/2)

远山巅一星白光腾起，玉应缇摸了摸藏在怀中的鲛人石。相恋之人同滴血于其上，此可使二人死生同命。千年前鲛人族覆灭，其骨所化之石遂成奇珍，他费尽许多周折，倾尽所有才找到一小块，堪称无价之宝。婚事仓促，总觉对她不起，他特将此寻来，滴予自己的血送作结亲之礼——他是，与天地同寿，阿将血滴在石上，与他共享生。

雷声过，冰晶应声而碎，就连众妖布的护结界亦破碎不存。玉应缇听见便悬心，忙于分神应付林寂几个来回。再望时，风雨中一枚小小黑影，已然摇摇坠。

鲛人石静静躺在衣袋，凸小小的凸起。他轻轻把它往怀中了，阿生气也是石脾，好话说够一箩筐，兀自油盐不。他贪恋望向白光闪烁的方向，似乎能抵消贯穿的剧痛。

在那里，有一条天河，自空中奔而来。

玉应缇一直分神关注阿动向。她带来的猫猫狗狗不足为惧，唯独阵法尚且有意思。他装力有不逮，实则叫她放松警惕，暴一步意图。

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。

就在登望远当，雷声再度密集，闪电紫光狰狞，迫不及待要将她劈两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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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其实不算敷衍——她搬来的救兵，一一死得其所。血漂橹，目惊心。大堆尸山血海，有人的，也有妖的。老虎妖重伤力不支，陵山派弟倒了一大片，众妖兽力有不逮，难以退敌。林寂站在他们最前面，立成一株实的树。

定海珠乃族至宝，其效用大小，全凭使用者法力低——换言之，手无缚之力的凡人持着它，搅不什么风浪。倘使落修仙大能手中，一抬手召位龙王都亦未可知。以阿的修为，能唤来的只有。临近江河湖泊居多，偶尔碰上龙王布雨，厚着脸挪来几朵乌云。

她打伤的创极难愈合，只能草草止血。痛得厉害，他咳嗽一声，中泛起烈的血腥气。多还是恨多，很难分得清楚。就像丝缠杂麻，不能安在一，不肯狠心斩断。彼此的血滴同一块鲛人石，她若没命，他绝不独活，到来还是七卷八绕缠在一起，无法分离。

小鱼儿溜溜，怎么都捉不住。

阿站起，珍重地摸了定海珠。

玉应缇眯起睛打量林寂，讨厌、命大又恼人的家伙，又一个被她迷了心窍的。阿一贯招人喜，心得要命，有意无意惹许多风债。纵使全无集，只消一即叫她勾去魂魄。他自认如是，更何况年轻鲁莽的凡人。

上有劫雷，有贼，有足够打一条生路。

“天地圜方，太一合虚。太北斗，藏生泉。”阿阖目颔首，掌心宝珠渐次泛起柔白光芒，将少女凌发丝和染血的面颊映几分明洁光，“偏土之气，御乎清天。以吾之躯，请降神临。”

我应当记恨她，他想。

如若阿再对他动手，他亦撑不得太久。

“你不能过去。”他沉静地说。血顺着震裂虎，无声地滴土里。

凝成冰，灼成雾，茫茫白雾中冷不丁飞冰刃，没那么好对付。阿打数百冰刃，抓时间在旁凝厚厚的冰晶。她从前浪尘世，曾亲目睹雷电击中冻结的河面，中鱼儿毫发无伤。至于能否抵挡劫雷，还需一试。

玉应缇不喜在这上与他平起平坐，阿被雷劈得站不住，谁还有心喊打喊杀？有他延着阿的命，横竖死不了，只见不得她受苦。他咬牙赌气恨她半晌，末了还是心，太没息。

谁还没压箱底的本事，当年她被困域，被邱宁假法宝坑害，是一手招，方有一战之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