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8节(3/3)

见山。

宋昀盼呆呆看着他，好像被他的话吓着了，好半天才回过神，“那怎么能行呢？”她忙摇，“这些年我父母的坟都是大伯父大伯母他们在照望着，我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，又怎么能不去拜见他们？那样也太失礼了！就是舅舅知了也不会答应的！”

苏珩叹了气，伸手摸了摸宋昀盼的发，“我听说，他们对你并不好……”

宋昀盼一愣，旋即反应过来……她垂，摇摇，“其实，其实也不是像你想的那样……我父亲死后，也多亏了他们照顾我……”

苏珩冷笑了笑，“也就你这傻这时了还替他们说话，我从没听说谁家用弟妹的嫁妆养一大家的……姑父虽不在了，难苏家其他男人也没了，就指着姑母的嫁妆度日？要他们真对你好也罢了，怎地我听说你那时还没灶台呢，就要帮着张罗一家的伙……”

他捧在手心里都怕摔了的小姑娘，就叫他们这么糟践……

“那，那也是有原因的。”宋昀盼连忙，“当时家里已经没钱请厨了……两个堂哥是男，堂妹年纪又小……这些事总不能让他们。我是女孩，所以，所以才……”

在苏珩怒其不争的注视，宋昀盼的声音越来越小，最后终于说不去了。

“你叫我说你什么好？”苏珩气得忍不住笑来，“人家都已经那样欺负你了，你还给他们找理由……好，就算这些都说得通，那我问你，他们要把你卖了抵债的事呢？难也是有苦衷的？”

宋昀盼怔怔看着他，眶却渐渐红了……好一会儿，她僵地扯了扯角，努力想挤一丝笑容，泪却毫无预警地涌来眶，“你说得对……”她哽声笑，“或许，我只是不愿意承认，自己是被他们丢弃了的事实。”

她伸手去脸上的泪，故意用轻松的语气，“我那时经常想……伯父伯母为什么不要我呢？是不是因为他们知我把饼煎坏了，偷偷丢掉的事？还是发现我偷吃了二堂哥碗底的红烧……”她笑着笑着，泪终是模糊了视野，“他们、他们可以打我啊……我都会改的！我会帮家里很多活，我也可以去打零工挣钱，他们为什么还是不愿意要我？为什么要把我卖了……就因为我是个扫把星，克死了父母，还克得伯父总输钱吗？可我，我也不想这样啊……”

“够了！”苏珩一把把她抱怀里，低声，“昀盼，够了，别说了……”

宋昀盼被他拥在怀里，那样实有力的心声，也让她慢慢平静来。

她也知自己的绪有些失控了……

这些话她从没有跟任何人说过。

刚来苏家度过无数个不能成眠的夜晚时，她也曾反反复复地在心里问自己：是不是她的不够好，是不是她不是个乖孩，所以大家都选择了丢她。先是母亲，然后是父亲，伯父伯母……

童年的经历在她心里留的烙印太，太重，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，她还是在惶恐，还是在谨小慎微，因为她不知，自己一不小心，是不是又会像块破抹布一样被人丢弃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