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(2/2)

守寡一年来她循规蹈矩，使得邻里传起她冰清玉洁的名。

她这会儿正怨自个儿嘴快，戳破小心事，白白惹人伤心。

本以为自己的乖巧会得了姨母怜惜，能让她借着对大郎的念想，安安顺顺地在这程府了却残生，不想姨母却让她那痴傻二表哥的妻。

说来也是可怜，程老爷在京中原来只谋得一小官小宦，程府靠着中的才有了些地位。这次之后，家中嫡系只留一个痴傻的次，其母程朱氏为这痴踏过不知多少家的门槛，可没有一家姑娘愿意接受这门亲事。

程朱氏自然就将主意打到了这孤苦无依的侄女上。

“斯人已逝，小您又何必日日苦练这舞，反倒伤了自己。”

芜国民风开放，自古就有寡妇再嫁的传统，更甚者效仿他族跟了自己的小叔的也不在少数，如阮玉仪一般守节的真可谓是凤麟角。

想到这里，她停动作，正想立起来，前却忽地一片黑。她晃了，用指尖抵住额角。

阮玉仪已经缓过来不少，她放手，拢拢外袍，一个清浅的笑意，“与大公无关。这是母亲教我的东西，一日不练不说，日日犯懒呢，那就该忘净了。你也别忧心，我只是起得太快了，一时不察。”

阮玉仪生得秾丽，杏面桃腮，中氤氲着光，瞧什么都是模样。习舞者仪态极佳，脊背端直，只消往那儿一立，旁人便知此非人间颜，甚而不敢久视。

探得况回来报信的小厮声泪俱，少爷的车坠崖，寻遍了都没能找到尸首，边湍急，极可能是被卷走了。

姨母丧，许是悲恸之至，从此大变，待阮玉仪远不如从前亲切。

木香这会儿凑得近，将她底的泪光看得一清二楚。

“是。”木香伏为她穿好绣鞋，又理了理衣摆，两人便抬脚了这院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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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香连忙上前来，将袍取替她披上，一把扶住看起来摇摇坠的人儿。

也没能回来，扔刚过门的她，两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圆房。

木香敛目低眉，知这舞是为谁的。小孤在京，边唯有自己是从阮家带过来的，于是她只能装，这句“忘净”，也不知说与谁听。

不知怎的，平日里清静的小径上，来来往往都是忙碌的婢女小厮，不是捧着什，就是踩着脚凳去挂红绸，琉璃灯盏也被取了来，换成大红灯笼。

阮玉仪如何能答应，她面上不能反抗，私已悄悄为自己开始谋划路。

日更来了些，光线染上意。

“时候不早了，我们先去给姨母请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