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节(2/2)

“可查到是谁？”

玄鸟族竟还剩了遗孤？

“何事？”月尘卿率先开。

门外暗卫一见尊上就“砰”地跪了来，月尘卿一滞，立即迈去，旋即将殿门合拢。

如今却现了这么一片，新鲜的，还带着血渍的羽。

结界外空一片, 无人迎接，只有冷寂的月光照在月尘卿上, 他抬眸望望那弦月，仿佛这月亮是唯一陪着自己的友人。

月尘卿神恹恹地摁了摁眉心，底倒是溢两缕新鲜颜，“闯青丘结界的，好像百年来都没有一个了吧。”

“尊上，昨夜青丘西边疆传来异动，似乎有人要闯结界。”

暗卫抬首，直到月尘卿向来不喜属多余的解释，他直接绕过了“属无意打扰尊上”等客话，直接报备况：

年少的月尘卿浑挂着妖黏糊糊的鲜血，抬步迈禁制。少年一漂亮的银发满沾着污血，黑红腥臭，他抬手将脸抹净，却越抹越脏, 最后索认命地收了手。

那年, 他可是用一小节指骨引，亲手将往日声势浩大的朱雀山脉烧了个烟销灰灭。

月尘卿到很是新奇。

任谁都不会在青丘尊上大婚的第一天就赶来敲门。

——

彼时。

他的衣袂滴滴答答，淌了一路血。不多时，就有许多血蚁前来，连成一路密密麻麻的黑线，诡谲万分。

玄鸟族全族已经在百年前被灭了个净，当时，整座朱雀峰漫山遍野都是熊熊火焰，一切植被都烧成了灰，整座朱雀峰也成了寸草不生的死山，本不可能剩什么羽来。

从净室来，天都快亮了。

那年战场上，这样鲜红的羽和暗红的血痕铺了一地，他看都要看腻了。

那一次, 月尘卿自认绝了。

此乃玄鸟族上的羽，这样的形状，貌似还是从翅膀上摘的，脆生生地，好像刚来没多久。

“好，小猫。”月尘卿也尾弯弯地笑。

披上大氅，他来到殿前亲自开门。

游景瑶看着月尘卿缩手的样，没来由地发笑，笑得咯咯响：“你像小猫。”

里面赫然躺着一片红艳艳的羽，还染着血，血迹甚至没有涸，泛着漉漉的光。

……

月尘卿拾起这片火红细羽, 夹在指尖细细捻磨，目光玩味，似乎念及什么往日痼疾, 睫冷垂。

直觉让他翻而起，动作不忘放到最轻，生怕吵醒了旁酣睡的小犬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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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沉沉地合眯了会儿，天才初晓，门外却传来“笃笃”的敲门声，一声声敲得又轻又克制，却十分促，仿佛有什么急事待传达。

月尘卿的神在及那一片羽之时，底寸寸结霜。

狐后不允许任何一位侍者在此接应，去时他一个人，来时，依旧形单影只。

暗卫献上一方木匣，掀开盒盖。

形单影只也好，正巧，他也不愿让人瞧见这副人不人鬼不鬼，挂了一血的糟践模样。

月尘卿拢了拢已成了血的外袍，一脚浅一脚地往自己的寝走去。

月尘卿两指拾起那片红羽，端详起来。

这未涸的血渍当然是刻意为之，为的就是让月尘卿知，这羽是被人刻意遗留在那里的，而且，那人还好好地活着。

她的脑袋，被小家伙疾手快拍开手：“哎呀，你手的，别！我今日不想洗呢。”

夜空中刮起绵绵雪絮。

狐火是玄界三大灵焰之一，就算最普通的狐族民随意吐的一狐息, 也要比人间用于炼铁的凡火粹数十倍。月尘卿作为狐族之尊, 他的狐火更是足以焚天煮海的存在, 只要手，全无意外，一切全看他想不想绝。

不过他也早习惯了, 哪一日不是这样，每天结束这场达九个时辰的折磨，只有一月亮在这儿等他。

奈何朱雀山脉比青丘大了接近一倍, 地势复杂，他也不能确定当年是否还留活，或许真有那么一条漏网之鱼苟活到现在, 也未可知。

第51章 遗孤

月尘卿睡眠浅，恰好被吵醒，心中掠过一丝电——

闯结界？

“回尊上，我等昨夜闻讯就迅速赶去了西查看，只在结界周围找到了这个。”

还极有可能，是玄鸟族的遗孤。

他赶缩手回去，错事的模样。

这羽，还有谁能比他更熟悉。

夜天，连鸟鸣声都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