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节(2/2)

李纤凝和人贩较上了劲儿，滴米不。恰逢这两日有人过来看货，梅婆婆恐她饿的面黄肌瘦，不好脱手，命人给她送来一碗冷淘。

李纤凝听这里面有故事，倒忘了自己的境，认真同攀谈起来。人小，说话不利索，李纤凝费了好半晌才从她的言语里拼凑事全貌。

“我不吃。”

屋外忽然响起谈声，李纤凝止了话，屏息听去。

回答，“公孙姨娘是我娘的好妹，待我极好。”

李纤凝嫌弃：“什么称呼，叫我阿凝就好。”

香蕈打的卤，比不上东市的卤，尚可。旁边还了一只煮，几颗碧绿小青菜。

接着是一阵开锁声。

生怕小虫跑掉，双手嵌开一条隙，给李纤凝看。

劝她，“你吃吧，不吃夜里会饿。”

李纤凝听了，原不想打听她的伤心事，谁知她自顾自招了，“我生来就没有爹，娘一个人带大我，前阵娘服毒自尽，现在我住在公孙姨娘家里。”

“好好看着，别叫跑了。”

小脑袋瓜摇的拨浪鼓一般，“不是好端端，徐阿叔不要她了，还卷走了家里的钱，娘又生气又伤心，就服毒自尽了。”

敢她生在行人家，娘亲是个娼，恋上了京赶考的徐姓举人。那徐姓举人来她嫖宿，她非凡分文不取，反给他买纸买墨，资助他科考。徐举人呢，自是温柔贴，嘘寒问。可惜好景不，徐举人金榜落第，回徐州老家，原和娘亲讲好了带她娘俩一起走，哪知男人言而无信，不辞而别，更甚之，顺手牵羊卷跑了她仅存的财。娘亲一时想不开，吃砒霜死了。

“放心吧娘，晚上有小四小六守夜。”

李纤凝哼了哼，并不在意。

随着木门开合，走来一位六十左右岁的婆，上箍着凤穿牡丹眉勒，眉勒面一双吊，老而不失威。打李纤凝面庞上淡淡一扫，冷哂：“的确是个好货，瞧那副面相，怕不是个安分的主儿。”

守门汉开了门，恶声恶气，“作甚？”

第45章 蛾眉月篇（其八）买主

李纤凝接着问，“你的那位公孙姨娘呢，她又是谁？”

替她张，“你小声呀，她还没走远。”

夜里听着她肚咕噜噜响，跑到墙角，也不知鼓捣些什么，须臾，双手合着回来，“我给你捉了一只小虫。”

晚上放饭，仅是一碗未脱壳的糙米饭，李纤凝家里的人都不吃这等饭，她岂会吃。

提到这个，泪又止不住了，“我好好的在路上走着，突然被抓来了，公孙姨娘一定急死了，呜呜呜……”

“娘，今个儿我和大哥城里办事，捎回一件好货，您去瞅瞅，模样好生标致，年纪也合适，必能卖上个好价钱。”

“看来了，黑心的老货。”

脸贴冷，眨眨，很是无措。呆了半晌，揪起虫儿的两只须须，放嘴里嚼了。

李纤凝了然，敢还是娼。

又说：“你别看它丑，嚼起来很香的。你吃呀，吃了肚就不叫了。”

“嘿，你个小贱货！欠大爷收拾？”汉骂一声，卷起胳膊袖，预备收拾李纤凝。

婆闻言放心离开。

复又躺。

李纤凝忽然起，走到门前猛踹门。

闻声躲到李纤凝后，拉着她的衣角，瑟瑟发抖。

“娘看人真准，这丫委实不是省油的灯，路上还咬了大哥，敲了才算消停。”

待门锁落，附耳说：“她就是梅婆婆。”

李纤凝听得奇怪，“为什么是你公孙姨娘急，你爹娘不急吗？”

李纤凝把饭掷地上。

劝服了汉。李纤凝当晚饿了一宿。

看到她坐，挨着她坐。大约平时也是个话唠，嘴上着问，“小，你是怎么被抓来的？”

借着月光，李纤凝瞧那虫儿黑黢黢，是个壳虫，活像香娘。

扁了嘴，“我没有爹娘。”

反问，“你是怎么被抓来的？”

“什么？”

同伴拦住他，“算了算了，小张哥还指望这丫卖上个好价钱，你给打破了相，小张哥岂不找你算账。她吃不吃，谁饿谁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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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告诉那老牙婆，饭我吃不，叫她送好的来。”

息，以备后用。

李纤凝听着那咀嚼声，起了一疙瘩。

李纤凝听得诧异，“你娘好端端的嘛服毒自尽？”

不能白捉不是。

“他娘的，你当你是千金小，到了这地方，还想吃好的，有的吃就不错了。”

李纤凝看神经病一样看她，“要吃你吃，我才不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