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2节(2/2)

“……”

“你嘛！”

成功看她哽住后，他没再说什么，瞥见祝今夏的手里还拿着刚才早饭时没吃的卤，大概是沾染了他的抠门气质，她也变得惜粮了，没吃完还学会自觉打包了。

他又是一笑，没有急着发车，从她手里拿过，往她脑袋上轻轻一敲——啪，壳碎了。

他将纸巾铺在她手心，极有耐心地，一一剥开，壳都放在她手里。

她又伸手来，迟疑着拍了拍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背。

祝今夏看看，又看看时序，脑海里有什么东西雨后笋般冒来。

“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。”

最后，她亲手剥开，小喂他吃完。

“……？”

他们在县城的车站分别。

虔诚的样像在许诺。

祝今夏想骂人，可对上他漆黑透亮的珠，又笑了声。

“哪怕去了不同学校，我也会每周给你打电话。”

她想，再信一童言无忌也没关系吧，以后的事谁知呢，可她迫切渴望回到这里，迫切地想和他不要永别。

酒吧喝酒那晚，时序曾经给她讲过两个故事，其中之一，是关于母亲如何将他独自扔在大山里。

嘴里说着还能再见，可是没有集的人生又因何再见。

祝今夏没能拗过时序，票是他买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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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清楚记得童年曾有无数亲密无间的伙伴，在每一个分开的时间节，大家都难舍难分。

……

照规定，送行的人不能检票，但小地方理不严格，时序跟安检人员打了声招呼，对方就让他跟着一块儿去了，还开玩笑说：“送女朋友啊？”

“在这等我。”

时序没笑。

时序反问：“哦，所以你的便宜只有我能占？”

“手伸来。”时序了张纸。

从县城回绵的中车一天只有一班，错过就要等次日。

金沙江上，万叔又一次鸣着汽笛，破旧的渡船划破泛着波光的江面，将时间温柔地拨回原。

大叔就当他们默认了，又夸：“郎才女貌，真登对！”

“知了。”她翻了个白，“一不留神让你占了个大便宜，还能到让人占便宜吗？”

“我不是她，我不会消失不见。”祝今夏说，“从绵到宜波乡，也就一天一夜的车程，我随时可以杀回来。”

她来一趟，他似乎总在钱，这么一想，早走似乎也是好事，免得给他本就不富裕的生活雪上加霜。

车站不大，很有上个世纪的风格，站连墙都是上白绿。有人倒在座椅上睡觉，有人站在一旁吃方便面，有人在检票迟迟不去，絮絮叨叨执手相看泪。

祝今夏后知后觉：……当她是垃圾桶？

说的时候他们都当真了，可是随着新环境新朋友的诞生，一周一通的电话终究还是慢慢落空，没有谁会永远是谁最好的朋友，但最好的朋友宝座上永远会有人坐着。

“我们要一辈的好朋友。”

。

怒火正要冲咙，他已三五除二剥一只光完整的来，最后连纸带壳一同收走，拿来换。

嘴里的忽然变得难以咽，哽如沙，祝今夏抬看时序，从他微沉的神里看，他同她一样落了时间的泥沼。

他说九岁那年，女人临走前，最后一次送他上学，替他穿上新衣服，在镇的面馆吃早饭，还温柔地问他喝不喝，吃不吃。

他说得对，人生就是一程又一程的别离。

“翻折多山的时候有断氧层，反了就两。”他似乎想起什么，慢条斯理说，“别回了绵，车第一件事就是给路人磕。”

她说笑一笑吧，时序，四郎拥金说得对，你得太凶了，不笑的时候真的吓人。

她信誓旦旦地保证：“真的，你信我。”

时间的洪冲散过太多人，她不希望时序亦是其中一个。

“……？”祝今夏怀疑地摊开手。

时序礼貌笑笑，没说话，祝今夏也缄不言。

祝今夏冷不丁被砸，捂住脑门。

“吃吧。”

祝今夏艰难地吞，扯一抹笑来。

所以今天早晨的一切，都是因为离别。九岁那年，母亲以在他里盛大的方式将他留在一线天里，而今他以同样的方式送走她，是因为他也认为这是永别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