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(2/2)

是自己看错了，还是记错了？

刚挂电话，这边雨势便哗然增大，哗哗作响的雨声中喇叭声此起彼伏，蒲炀在摆动的雨刮中竭力看清路况，脑里还闲着心思想，这平时人都没几个的郊区今天车怎么这么多？

守墓人对这话了然于心，这年轻人每年都来，每年都会说这话，带给自己的礼盒里夹杂了一笔得令人乍的现金，生怕那墓里眠的人受了委屈。

“后面的日还望您多担待，多照看我父亲的墓。”

慢慢地，车似乎越来越多，鸣笛声也愈发嘈杂。

自己现在这个状态本吃不饭，蒲炀断然拒绝：

大声的，小声的，刺耳的，短促的，合着雷声和风声，喧闹无比，蒲炀奋力保持平衡，还是忍不住用手抱住耳朵，整个人都在发抖。

然后在“砰”的一声响中失去了所有意识。

他觉得自己的耳朵要炸了。

哔——一声尖锐如刀锋的鸣在雨滴打窗的一瞬间，猛地贯穿他的耳。

。

“我回来得晚，你自己吃吧。”

天边闪电乍，白光刺目，蒲炀在剧痛中堪堪睁，却看见一辆超速行驶的卡车脱离路线，正对着自己冲来，车将地面的雨溅起达半米的屏障，一秒，两车相撞，而他自己在咫尺之间，看见卡车上空空如也的驾驶座。

回城的路程远，蒲炀又神欠佳，开得并不快，还接了个电话，是殡葬店唯二的人员之一，方叙打过来的，问他要不要过去吃晚饭。

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车祸发生的那一刻，自己被车鸣震昏了，痛裂，然后和一辆空无一人的卡车相撞，再然后，自己就什么也比记得了。

电话那一方叙的声音大而吵闹：“又不吃！你丫最近辟谷呢？看你那脸这是准备不吃不喝直接升仙了？”

都说他们这行的损德，常和死人打所以气重，也不吉利，岁短衰，蒲炀骤然想起父亲，觉得也不是完全不可信。

空无一人的卡车？

蒲炀听到了钟声，厚重而清越的矛盾混合，飘渺瞭远，让他觉恍惚而没有实。

这实在有些不正常，蒲炀收伞上车，想着自己是不是要去医院看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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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段时间他总是这样，且特别畏寒，大夏天都要穿袖外，稍不经意肤就冷若冰锥刺骨。

等等——

蒲炀慢悠悠了山，雨势渐小，淅淅沥沥的，便再抵不住夏的闷，蒲炀抬手抚过，总觉愈发难受起来，好像心率失频，要从蹦来。

“不饿，”蒲炀懒得和他多说，“开车呢，挂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