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0章(2/2)

面前人在温柔唤他，影低来，浅淡的气息将他包裹，拥怀中，银发垂落，洒在他的肩。

自林辞去后，卧云山封山百年，闭门谢客，无人知晓山中如今是何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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衣冠冢无言，隔着薄薄泥土，隔着冰凉的，生与死的距离总在此时无比接近。

偶尔，他会打一壶好酒，却并不，悉数洒在冢前，闻着酒香，独自对衣冠冢絮絮叨叨地说话，若有落在肩，便止住话，似怕惊扰了故人。

“月便是师尊生辰，师唤我去参谋，今夜恐不能来陪师尊了。”

温淮半跪着，耐心地为衣冠冢去细小杂草，声音平淡温和：“我会早些回来，若有好酒，也给师尊带回来。”

又是一年，中树开了满树的梨。

有人于师前夜，特来求师尊庇佑，指引心；有人带来了新的面孔，告诉师尊，此乃预备携手一生的侣，祈求师尊祝福；还有人前来辞别，准备山离宗。

飘落，飞到他的指尖、膝，片片落在冢上，他默默地看了一会，又：“当年师尊曾问我，想要如何的生辰礼，如今我亦想问师尊，只是不知，师尊肯答否。”

“师伯明鉴，弟季山，已研读完师兄所留典籍书册，今当山历练，匡扶吾。然师兄未归，不知当向何人禀告，特来与师伯告辞。”

除了过客，也有人一直守在冢边，一年又一年。

他闭上，久久地不再说话。

还有不少虔诚信者拜到了神机宗面前，虔诚请求上卧云山为碧虚老祈福诵经。

以徐凤箫为首的门徒并未答应。

他原是山上最不好惹的一人，如今沉默寡言，时常抱着剑坐在冢边，一坐便是一整日。

知晓那日驾驭祥云，披金光的修士正是林辞后，碧虚庙中香火鼎盛，善男信女络绎不绝，一直延续到了如今。

他呆呆地看着，不敢眨，生怕一闭，那抹青便散去了。

无数的小沉甸甸压着枝，枝叶微垂，摆风。转着似有若无的金光，仔细一看，竟有丝丝金线自心蔓延，似有仙人化。

“温淮。”

树旁，埋着一座小小的衣冠冢。

衣袂的质是如此熟悉，熟悉到他只要一伸手，就能重温遥不可及的幻影。

它面前没有立任何碑文，却曾无数次迎来拜访与告别。

日缓缓向沉去，看到了与若华等人约定的时刻，温淮睁，吐一气，忽然怔住了。

他的面前多了一抹青衣袂。

说完，芝兰玉树的少年跪地，对着衣冠冢恭恭敬敬磕了三个，当日离宗而去。